”好姐姐,有人追我,讓我躲一躲。“
那女子指了指,原來還有個樓梯通向後院,不悔一邊道謝,一邊拉著傾城跑了下去。
後麵是個小院子,裏麵的竹竿上搭了許多女子的裙衫,紅紅黃黃,甚是豔麗。
不悔靈機一動,拿了件女子的外裙,披在自己身上,又給傾城披了一件,傾城不肯,不悔哄道:“好哥哥,委曲一下。我一會兒買好吃的給你。”說著不由分說,就給傾城披了一件,又拿了一把小紙傘,兩人低著頭,就往外走。
那幾個壯漢正和樓門口的人糾纏,完全沒注意他們,不悔伸手摟著傾城的腰,低聲道:“低頭,腰要扭起來。”
傾城的臉紅得能滴血了。
兩人順利的出了門,不想剛鬆了一口氣,就聽一人喊道:“在那兒,你們看那花燈,大晚上的打什麼傘?”不悔一聽,將傘一扔,拉著傾城大跑。
兩人跑出好遠,才將那些人甩開。
方不悔抬頭看了看傾城,小臉兒紅撲撲的,眼睛水汪汪的,外麵披了一件女子的長紗裙,不僅笑彎了腰。
傾城七手八腳的將身上的衣服扒下來,團了一團塞到不悔懷裏。“你再這般笑,我可不依了。”
“好哥哥,別生氣,隻是哥哥好生美貌,若是女子,必定也是個貌美如花的。”
一句話又讓傾城的臉燙了起來。
“走”不悔拉起傾城的手:“我帶你去吃東西,醪糟可吃過?”
“不知是什麼?”
“我帶你去,有一家,極是正宗好吃的。”
不悔將自己的紗裙扒下,叫了一個小乞丐,給了他幾個錢,讓他把衣服給送回去。
皎潔的月光,如清霜灑地。
不悔一路牽著傾城的手,傾城有些不好意思,往外抽了抽手,不悔卻越發拉得緊了一些,傾城便也由著他去了。
兩人進了一家小店。隻有三四張長桌,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紮著一個花布圍裙,正在給客人裝醪糟。
不悔道:“一碗醪糟,一份梨湯,一份小丸子,再要一份炒涼粉。”
傾城道:“不悔為何隻要一份?”
不悔道:“那是因為我想和傾城一起吃一份呀。”說完還用眼睛閃呀閃的看著他。
傾城當時就紅了臉,心下想,這方公子實在是太風情了些。
“兩份我們吃不下,我又想每樣都讓傾城嚐嚐。”
那壯漢將吃食送上來,一個白瓷碗,裏麵是一粒燉得有些透明的梨子,另外一碗,全是透明的小方塊,整整齊齊的有九塊,如九宮格般排列在碗裏,另外兩碗都是小丸子,一粒一粒圓圓鼓鼓的,臥在碗裏。
不悔便道:“翠花,與我拿一碗熱水來,我要將這勺子燙一燙。”
那壯漢便道:“等著。”
傾城悄聲道:“翠花是誰?”
“就是他,他叫翠花。”
傾城愕然,然後就笑了起來,不悔也笑了。
“說是小時候算命,說是不好養,就起了個女孩子的名字,難不成你進店時不曾看見那店名?可不是就叫壯漢翠花甜湯?”
“撲哧”傾城笑得甚是放釋。
不悔看著傾城,借著門外照進來的月光,隻覺得傾城如月光一般美好。
“傾城,可真是美。”
方不悔燙了勺子,拿給傾城,又用勺子舀了梨湯,送到傾城嘴邊:“嚐嚐,極清甜的,又潤肺。”
傾城臉紅了一紅,也就張了嘴。
果然,溫溫熱熱的清甜直入心田。
“可好喝?”
“嗯。”傾城聲音低低的。
方不悔就一勺接一勺的又連著喂了幾次。又將那小丸子喂給他吃,自己也吃了一些。
傾城極喜歡那酒味醇厚的醪糟,便多吃了幾口。
不悔就伸長了脖子道:“好哥哥,也喂我一個。”
傾城手頓了一頓,還是紅著臉舀了一個小圓子送到不悔口邊。
兩人吃完,出了小店。月上中天,一片皎潔。不悔拉著傾城的手,哼著一首跟三弟學的歌。
“不悔,此曲何名,為何從沒聽過?”
“心動。”不悔的眼睛閃著光,看著傾城笑,那眼睛裏,有著月光一樣的皎潔。
路上,看到一個賣糖人的老伯,攤子上就隻有一個糖人兒了,不悔就道:“傾城可想吃?”
傾城笑道:“吃不下了。”
不悔還是掏出幾個銅板,將那個小糖人買了下來。舉著伸到傾城嘴邊,“好哥哥,你吃吃看。”傾城舔了一口,不悔也舔了一下,兩人你一口我一口,一路吃著回了客棧。
此時,都已過了子時。
兩人翻窗而入。
方不悔去屏風後洗了手,又去小茶房拿了熱水回來,泡了熱茶,囑咐他早點睡,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