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喵嗚,喵……”
木窗驟然打開,截斷了楚知樂的表演。江意辭手指搭在窗欞上,垂眸看她。
屋內暖黃色的燭光映出,落在楚知樂籠在白鬥篷間的眉眼之上,她摘了鬥篷帽,把剛才那聲未叫完的嗷嗚聲補上:
“嗚~”
江意辭:“……”
“好玩嗎?”他溫和地看著她,指了指蹭在地上的鬥篷角。
“嗯。”楚知樂拉起落在地上的小尾巴,拂去上麵的積雪,慢吞吞地站起來往旁邊挪了挪,偏了頭問他:“要一起來玩嗎?”
“不用了。”江意辭指節在窗欞上輕扣:“楚姑娘真是孩童心性。”
“嗯,畢竟我還小。”楚知樂並無愧色。
江意辭笑了:“晚上不用睡覺?”
“沒辦法啊,白天不方便,芝夫人一直盯著我呢。”楚知樂歎了一口氣,攤開手問他:“所以你不請我進去嗎?外麵很冷的。”
夜裏飄雪已歇,北風卻未曾停歇。楚知樂縱然披了鬥篷,依然經不住寒風,臉頰和耳郭已是泛紅,在透白的麵容上分外顯眼。
江意辭轉身從窗台離開,不過幾息間,屋門便打開了。
“今日感覺好些了嗎?退燒了吧?”楚知樂提起裙角跨過門檻,開口問道。
“還要多謝楚姑娘送來的藥。”江意辭站在門側,垂眸溫順道。
“先別關門。”楚知樂回頭看他一眼:“拾雲馬上過來,今晚還要喝藥。”
江意辭的神情微滯,楚知樂覺得她從他的臉上看出了窒息jpg。
“要乖乖喝藥。”她便轉過身來安撫道,摸出來一小袋糖在他麵前搖了搖:“我準備了糖。”
“……”江意辭不想回複她,轉開話題:“這裏應該離楚姑娘所居院落很遠,你如白日一般遣人過來便可以了,不必專程過來。”
“我親自來監督你喝藥。”楚知樂露出了老母親般的慈祥微笑,重新拉回話題。
好感度又開始向負值波動,楚知樂及時停止了在危險邊緣的試探:“開玩笑的,不要生氣啦,我是專程來給你送東西的。”
她抬起方才一直背在身後的手,含笑道:“我給你帶了紙墨和棋子。筆墨在拾雲身上,她去引開芝夫人的人了,要等一會兒才能過來,我們先下一會兒棋?”
江意辭眼看著她從白得刺眼的鬥篷中取出了一個包裹,開口問道:“你被楚夫人的人緊盯著?”
“是啊。”楚知樂解開包裹,隨口回道。
“夜裏,你穿著白色衣服避人耳目?”
“是啊。”楚知樂依然隨意地應了,倒是有些奇怪地看向江意辭:“不然呢?外麵到處都是雪,你要穿著黑色的衣服嗎?”
她笑了一聲:“你該不會覺得穿一件黑色衣服就能融入到夜色中吧?隻怕是你站在雪地裏就被發現了。”
江意辭透過半開的門看了一眼外麵的積雪,果然如楚知樂所說的那樣。“所以……你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過來了?”
“當然不是。”好在楚知樂依然誠實地答了,“有兩次,我差點被發現。”
她有些狡黠地笑了:“好在我機警,直接就地撲倒,他大概隻看到了隆起的雪堆?”
江意辭便也隨著她笑,意味不明地誇道:“您真是能屈能伸。”
“我一貫如此。”楚知樂做了一個承讓了的手勢,歎了口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你很害怕楚夫人?”江意辭隨口接上她的話,“可你昨日看起來並不擔心。”
“……”楚知樂捂住了臉,無力道,“我不是,我不想的,昨天隻是……意外。”
“意外?”江意辭頗覺有趣地咀嚼著這兩個字,含笑看著她。
楚知樂避開他的視線,在心中為自己正名:她真的不是那種人!雖然她昨日看起來思維清晰、用詞大膽、神色囂張、態度狂妄……算了,她又頹然下來,這洗不白了。
“姑娘?”
好在拾雲的及時到來拯救了她,楚知樂從尷尬的氣氛中迅速回神:“藥來了,喝藥喝藥!”
江意辭:“……”
*
楚知樂捧著藥茶喝了一小口,落下一顆白子。
江意辭皺著眉頭跟進一子,又問道:“所以楚姑娘是身體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