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兩人的關係再次變得詭異了起來。
這份詭異令得陳帆都有些頭疼,以至於之前聽到寶兒說納蘭香香心情有些糟糕後,猶豫著是否要跟納蘭香香好好談一談。
如今,從納蘭德隆嘴中得知納蘭香香懷有自己的骨肉,陳帆一開始震驚不已,而此時此刻,卻完全冷靜了下來。
沒錯,他徹底冷靜了下來!
如同他曾經對蕭楓所說的那樣:該麵對的,始終要麵對!
縱然納蘭香香沒有懷有他的骨肉,他都要去找納蘭香香好好洽談一番,如今納蘭香香懷了他的骨肉,他該如何選擇?
“請納蘭老爺子放心,我會給香香和納蘭家族一個交代!”陳帆做出了選擇,表情堅決,語氣嚴肅。
耳畔響起陳帆的保證,眸子裏呈現出陳帆一臉嚴肅的表情,納蘭德隆懸掛的心頓時落了下去,心中的擔憂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陳帆的決定!
而在他看來,失去陳帆,不僅是納蘭香香的損失,也是整個納蘭家族的損失!
不光是納蘭德隆知道這一點,一旁沏好茶水,卻始終沒有打斷陳帆和納蘭德隆談話的納蘭永軻也知道這一點。
他放下心的同時,端起茶水走向陳帆,遞到陳帆的身前。
陳帆沒有接過茶水,而是大步走出了大廳。
義無反顧!
……
對於這一切,納蘭香香依然還蒙在鼓裏。
她依然靜靜地站在書房的窗前,凝視著窗外的湖麵,怔怔出神。
“香香小姐,老爺說中午整個家族的重要成員都要陪陳先生吃飯,讓您也參加,您需要換衣服嗎?”突然,一名納蘭家的仆人走到納蘭香香背後,帶著幾分擔憂地問道。
身為納蘭香香的貼身仆人,她可是親眼看到納蘭香香嘔吐的一幕,知道納蘭香香是懷孕了。
而讓她揪心的是,納蘭香香自從這次回來以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整天沉默寡言不說,基本很少走出屋子。
另外……讓她感到極為詭異的是,納蘭香香有喜了,可是她卻沒聽納蘭家誰說起納蘭香香的男人是何人!
耳畔響起仆人的話,納蘭香香從回憶中回過神,輕輕擦去眼角的淚痕,轉身,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芳姨,我不餓,就不去了。這事您就不要管了,回頭我跟我爸說。”
“好。”
被納蘭香香稱呼為芳姨的女人,沉吟了幾秒鍾,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又忍不住提醒道:“小姐,您最近氣色看起來不好,要多注意休息。”
“知道了,芳姨。”納蘭香香輕輕點了點頭。
見納蘭香香點頭,芳姨歎了口氣,轉身走出了書房,眸子裏的擔憂卻沒有消失。
納蘭香香的母親死得早,是由芳姨一手帶大的。
從某種意義上說,納蘭香香算得上她的半個女兒,而她也很清楚,在外人麵前脾氣倔強的納蘭香香,從小到大從來不在她和納蘭家其他那些仆人麵前擺大小姐架子,相反,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大家閨秀的風範展露無疑。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眼看納蘭香香懷有身孕,悶悶不樂不說,氣色還不好,她心裏也多少有些難過。
但她也知道,以納蘭香香的倔強脾氣,有些事情隻要不願意說,就算是在納蘭家以威嚴著稱的納蘭德隆強迫開口都無濟於事。
這也是納蘭香香是納蘭家族唯一一個不怕納蘭德隆的原因。
待芳姨退出去後,納蘭香香緩緩走到書房一架古箏前,緩緩而坐,伸出白嫩的手指,撫摸上了琴弦。
隨著納蘭香香手指的輕輕撥動,《梅花三弄》的曲調緩緩響起。
紅塵自有癡情者,
莫笑癡情太癡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撲鼻香,
問世間情為何物,
隻教人生死相許,
看人間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
小樓裏,古箏前。
納蘭香香坐在古箏前,手指不斷撥動,悠揚的古箏聲緩緩從小樓裏傳出,語調中的悲傷氣息讓人聽了心碎。
小樓外,湖麵上,長廊中。
那個被地下世界當成神一般的男人,聽著悲傷的古箏曲,大步走來。
梅花一弄,恨無窮,
梅花二弄,策略變,
梅花三弄,斷人腸。
曲畢,淚落。
納蘭香香任由淚水滑落臉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