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鬆白清瘦的臉龐上露出和煦笑容,向著門外拱拱手。
“良崇兄,你來得正是時候!”
門外一道身影慢悠悠走了進來,身著儒生服,作讀書人打扮,體型遠比薑鬆白高大,蓄著簡短胡須,臉頰上還有著一道淺淺疤痕,氣質儒雅卻又顯幹練。
虞良崇走到薑鬆白身前,笑容滿麵。
他撫須含笑,“鬆白兄,你這般神神秘秘的模樣,必是有什麼好事!”
薑鬆白點點頭,將手中嶄新冊子遞到虞良崇身前。
“嗯?”
虞良崇接過書冊,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薑鬆白的意思。
“這是前幾日,折桂園的詩會上,那些才子佳人們所寫詩詞文章!”
薑鬆白伸手輕指虞良崇,笑道:“此次遊園盛會,你不與我同行,可是錯過了一場盛事!”
“先前我還在軍營校場練兵,哪裏有閑暇去參與這些年輕人花前月下之事?”
虞良崇揮揮手,掃了眼手上的書冊,又看向薑鬆白,“你叫我來,不會就是讓我來看看這本書冊吧?”
“然也!”
薑鬆白微微仰頭,捋著胡須。
虞良崇神色無奈,有心想要將書冊丟到一旁。
可見薑鬆白的神色,虞良崇還是緩緩打開書冊。
“這些所謂才子佳人,一個個的,隻對風月之事感興趣,莫非鬆白兄以為其中有能合我心意的詩詞?”
虞良崇瞥了薑鬆白一眼,“若是沒有,今日你可得請我喝酒!”
薑鬆白沒有回答,隻是笑眯眯地看著虞良崇。
“此次詩魁是誰,孫家的孫鳴渠,還是那個商賈之家的小丫頭?”虞良崇隨手翻閱幾頁,搖了搖頭。
“皆是些書生意氣,賣弄詞藻之作,也就老夫能評價一二,若讓軍營中的那些隻知武力的家夥們看,他們……”
虞良崇說著,隨手反倒最後幾頁,他的目光停留在麵前一頁上,忽的目光一凝,話音停滯!
那一頁書頁上所寫,正是《滿江紅》!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
虞良崇看著,情不自禁地低聲誦讀起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帶著一股難言的感慨!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讀完,虞良崇良久無言。
他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書冊,手臂輕顫。
這首詞作,堪稱驚豔!
“良崇兄,這首滿江紅,如何?”
薑鬆白笑容濃鬱,虞良崇的反應,他早已料到。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哈哈哈,痛快,何等痛快!”
虞良崇再度誦讀,大笑起來。
此等壯闊詞作,莫說是他,恐怕就連軍營中那些一身蠻力的武夫們,也都要大呼痛快!
虞良崇依舊緊握著書冊,嶄新的書冊在他手中,都已變形。
他倏然看向薑鬆白,詢問道:“這首詞,是何人所作?”
“不知……”
薑鬆白搖搖頭,輕歎一聲,“此次詩魁,始終未曾露麵,我也不知其身份。”
“不知?這……”
虞良崇有些難以置信,他很清楚,能寫出這首《滿江紅》,蓋過京城所有才子佳人,這作詞之人,必是驚才絕豔之輩!
這《滿江紅》若是流傳出去,必可引得一片轟動,所收獲的名聲,絕對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