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在雲雀的啼聲中更濃,秋日,仿佛總是寂寥的。
言笑雖然已經從來到新城市新學校的興奮激動中平靜下來,但心裏總有一線希望,像星星之火。
她來北京後,章程一直忙著。
她記得上周沒忍住,又給章程打過一次電話,他走了很遠才不至於有嘈雜的聲音,電話也被中斷過兩次,她意識到章程或許真的很忙,便不再打擾,隻安心等過完國慶再聯係。
但晴空萬裏,她坐在宿舍望著窗外發呆的時候,連天邊遊走的雲,都是章程的樣子。
可是,那是他19歲的樣子,現在……
言笑咬了一口包子,肉有些膩,想起昨天章程打來的電話,隱藏不住的笑意,怕來往的同學們看到,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了頭。
葉雲正坐在她隊麵喝豆漿,見她這樣子,隻是搖頭。
章程交代吃完早飯再出發,言笑匆匆吃完,就到校門口等他了。
早晨8點寒氣重,等了十多分鍾的言笑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昨天跟葉雲外出受了涼,早晨出門特意帶了圍巾,把自己穿得暖暖的。結果食堂倒是很暖和,帶著圍巾吃早餐總有些不方便,於是取了隨手放在桌邊,吃完早餐就跑了,她看天氣不錯,太陽也有了暖意,打電話讓葉雲把圍巾收了帶回宿舍。
校門口無法停車,章程一進門,就發現了言笑,穿著磚紅色的翻領外套,很好辨認。他伸出頭招呼言笑又按了喇叭,言笑循聲望過來,見的不真切,但隻粗粗一瞥,便知道是那張相思已久的臉,少了些青春和生澀,輪廓比七年半前更硬挺,神思疏闊俊朗。
在跟她眼神對望的一瞬間,言笑更確認了自己的心思,隻一眼,她的心跳就加速起來。
言笑笑了,帶著一絲羞赧,更多的是如願以償。
是啊,她終於來到了他所在的城市,順利地跟他見上了麵。
一切,仿佛都那麼地順利。
她七年前在心裏埋下的種子,在歲月裏發芽,正期待花季。
章程停車後下車,言笑走過來,笑著,手裏拎著兩罐咖啡,鼻尖已經凍得微微發紅。章程把自己的圍脖取了下來,徑直係在言笑脖子上,也不多說話,拉開車門讓她趕緊上車。
言笑坐在副駕駛上,脖子上傳來的溫暖還帶著章程的餘溫,她縮了縮脖子,讓鼻尖靠近圍脖,暗暗尋覓他的味道,整個人包裹在一種異樣的悸動裏。
章程上車後,讓她係好安全帶,言笑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驚到,語焉不詳地‘哦’了一聲,然後拉安全帶,動作微微慌亂,以至於一直沒卡上扣,章程接過來,替她扣上。
言笑得了一點喘息的機會,稍一抬眼,章程的模樣盡收眼底,眉毛還是那麼濃密,鼻梁高高的,任何時候都沉穩有力的樣子。
言笑不舍得挪開眼睛,她七年半沒見過章程了。
安全帶係好,章程抬頭回身,手還沒握住方向盤,隻見言笑直勾勾盯著他看,便笑了笑,算是一種交流,言笑也彎了眉眼和嘴角,仍舊直視他:“你喝咖啡嗎?”說完便獻寶一樣舉起咖啡。
章程點了頭,“好,我一會兒喝。”
汽車啟動開出校門,彙入馬路上的車流中。
言笑望了章程一眼,語言又止。
“怎麼了?”章程微微偏了頭。
言笑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個杏黃色荷包,打開,拿出一塊刻著觀音的玉石出來,用紅繩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