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朦朧間,清漓感覺到有人在用濕潤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的臉頰,繼而漸漸轉向了手臂。
她下意識地以為是同門在照顧自己,勉力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個黑發黑眼的小姑娘正皺著眉頭擔憂地望著她,手中拿著一條沾著血汙的布巾。
見她醒來,小姑娘的臉上露出了喜色,張口便說起了話來。但她的話落入清漓耳中,卻是讓她完全不知所雲,根本聽不明白。
清漓一時有些不明所以,便下意識地問道:“你是何人?這裏是什麼地方?”
不用說,小姑娘也聽不懂清漓的話。
兩人麵麵相覷片刻,很快便都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清漓記得自己原本是在和幾名同樣在外曆練的同門對戰一群妖魔,但他們一行寡不敵眾,全都身受重傷,不得已隻得各自分散逃離了那處妖魔的巢穴。
現在回想起來,在失去意識之前,自己確實來到了一處水邊,至於最後的記憶,則停留在一道耀眼的五彩光芒之上。
那現在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她在昏迷之後順水漂流了太遠,以至於來到了這處言語不通的地域嗎?
可是,到底要多遠才能漂出中土?莫非這裏已是千萬裏之外了嗎?
可這小姑娘的發色仍與中土之人並無二致啊?
就在清漓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眼前這小姑娘也猜到了清漓應該來自很遠的地方,所以才聽不懂她的話。於是,她也不再多說什麼,隻用手比劃著指了指清漓身上的傷口和一旁的小溪,又把手中的布巾放到溪水中搓洗幹淨,遞到了清漓手中。
清漓見狀,收回思緒,試著運轉了一下靈力,強忍著丹田和經脈中傳來的劇痛,從手中發出一團靈光,覆在了傷處。
不多時,身上的外傷便已盡數痊愈,至於體內的傷勢,則非這一時半刻可以盡複的,隻能休養些時日了。
治好外傷後,清漓抬眼看向滿臉震驚的小姑娘,不由地笑了笑,再次聚出一團靈光,送到了她的手上。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這團靈光,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好奇和欣喜,漸漸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看著小姑娘臉上的笑容,清漓也忍不住跟著微笑了起來。
從她四歲入門開始,十年來她一直都是門中的小師妹,還從沒見過比她還小的女孩,沒想到這回第一次下山曆練,就遇到了這麼一個乖巧可人的小姑娘,而且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倒真是有緣呐!
轉眼間,清漓來到這座名為“奧哈拉”的島上已過去月餘。
期間,在名叫“妮可羅賓”的小姑娘的教導下,她總算學會了此地的語言和文字,勉強能和羅賓進行交談了,也因此才得知了羅賓和此島的名字。
同樣,她也從羅賓口中了解到不少關於此間的消息。可是,了解的越多,她心中的疑惑也越多,總覺得和自己在門中典籍裏所看到的人界的種種大有不同,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或許是此間離中土太遠的緣故,便又壓下了心中的疑慮。
隻不過,她算是發現了,雖然小姑娘羅賓年方六歲,但實在是博聞強識、聰慧過人,小小年紀學識便已不亞於她門中那些活了近百年的長老們了。
也多虧遇見了她,否則自己流落到這麼一個言語不通的陌生之地,對此間的一切全都一無所知,還真有些應付不來。不得不說,她心中很是感激這個六歲的小姑娘。
更有甚者,在她於此養傷期間,羅賓更是省出自己的食物與她分享,若非她及時注意到了羅賓的腹中時常咕嚕嚕地叫喚,並向她解釋了自己並不需要吃東西,恐怕這小姑娘還會繼續餓著肚子分食物給她。
由此,她也不難猜到羅賓在家中的處境恐怕並不好,但羅賓並不願意向她訴說自己家中之事,她也不好多問,隻能在每次羅賓偷偷到岸邊教她識字時,將自己儲物鐲中儲存的各類靈果拿出來給她吃。雖然最初羅賓都是婉拒,可在兩人漸漸熟悉起來之後,終於還是接受了清漓的投喂。
就這樣,清漓又在此島度過了數月,傷勢盡複的她逐漸有了離意,可心中卻實在放不下羅賓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