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清漓仍在繼續和香克斯一群人插科打諢,而後方的島上則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漸漸走了過來。

來人走近之後,看到端著電話蟲一臉笑意地說著什麼的清漓,目光在觸及她眉眼間攝人的神采時,腳步微微一頓,莫名地想起了在海中最後昏過去之前看到的畫麵,他伸手觸碰了一下上衣口袋中的那件物事,最終不知為何卻沒有拿出來。

清漓已經察覺到有人走了過來,轉頭一看,不禁皺了皺眉,跟香克斯說了一句“下次再聊”,便掛了電話蟲,一躍而起。

“你居然這麼快就醒了,看來你的精神力也蠻強的嘛!”清漓撇了撇嘴,道。

足以讓常人昏睡一天一夜的咒術,這人居然隻過去一夜就醒了過來,還真是不簡單呐!

“你現在過來是幹嘛?怕我趁你昏睡的時候離開嗎?”清漓現在一看到這人就來氣,說起話來自然也很不客氣。

“放心,沒見到庫讚中將之前,我是不會走的!所以,你也不用在這裏看著我了。”

“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要救我?”

來人,也就是薩卡斯基,迎著清漓的怒視沉默了片刻,語調低沉地問道。

清漓雙手環抱,一臉不悅地說道:“不然呢?讓你被淹死嗎?我們無怨無仇的……”

說到這裏,卻又突然反應了過來,改口道:“不對、現在有怨有仇了!但我可沒有你這種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習慣,反正就算你再想殺我,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也沒能真的把我怎麼樣,我就大人有大量,留你一命咯!”

薩卡斯基目光沉沉地注視著清漓,冷冷地說道:“你不要以為這次救了我,就妄想我會放過你!遲早我一定會以正義之名把你抓起來!”

清漓冷哼一聲,不屑道:“說的好像你能抓得住我似的!拜托,你剛剛才輸給過我好不好?”

對此,薩卡斯基沒有反駁,也沒有再說別的話。

過了一會,還是清漓忍不住又開口了:“之前你暈過去了,還沒來得及回答我,你到底為什麼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非殺了我不可啊?就隻是為了正義?”

“這還不夠嗎?”薩卡斯基淡淡地反問道。

清漓同樣回問道:“可我做了什麼違背正義的事嗎?”

“你摧毀四座海軍支部的基地,嚴重損害了正義的威嚴,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薩卡斯基堅定地說道。

“嗬……”

清漓嗤笑一聲,道:“看吧,你自己說的,我是損害了正義的威嚴,但我並沒有違背正義,不是嗎?所以你維護的究竟是正義,還是正義的威嚴?”

“這兩者並沒有區別!”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如果你真的這麼覺得的話。”清漓懶得再與這種固執的人再說下去了,轉身就要離開這處海岸。

“等等!”薩卡斯基叫住了清漓。

清漓回頭看向他,沒有作聲。

“你究竟為什麼摧毀四座海軍基地?真的隻是為了讓庫讚來見你嗎?”薩卡斯基問道。

“嗯。”清漓毫不猶豫地點頭承認了。

“那你見他又是為了什麼?”

“這是我的私事,無可奉告。”

“為什麼不直接去海軍總部找庫讚?”

“太麻煩了。”

清漓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如實地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首先我不知道他此時在不在海軍總部,就算在,海軍中將也不是我一個普通人想見就能見的;如果不在,那我還得等到他回來,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

現在這樣不是最快最直接的辦法嗎?

你看你們不是當天就找到我了,相信庫讚中將得到消息也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說完,清漓又來了一句:“呐,該說的我都說了。

雖然我無意與海軍為敵,但我知道我做的事確實冒犯了海軍,所以你們海軍追捕我也好,懸賞我也好,我都無所謂。

同樣,雖然說來有些慚愧,但我也不會束手就擒的。”

“我要說的就這些了,回見!”

清漓背過身朝薩卡斯基揮了揮手,向著兩人昨天對戰的海岸走去,她要去看看那裏還有沒有煮熟的魚。

昨天太生氣了,都把這事給忘了,希望那些魚還沒被海水衝走。畢竟,這勉強也算是她第一次動手烤魚,不嚐嚐味道的話,還真有些不甘心呢!

薩卡斯基深邃的眼神隻在清漓飄然而去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接著便垂眸看向了前方的大海,右手卻不自覺地伸入了製服的口袋中,摩挲著那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沾染了他的體溫而變得同樣溫暖的物件,腦海中也再次浮現了水中的畫麵:

瞬間散落下來的烏黑長發如他曾經不經意間觸碰過的錦緞一般光滑而柔軟,一雙分明是含著怒火的眼睛,卻明亮得好似夜間在海上行船時所能看到的夜空中的繁星,或者說,更像是天邊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