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寒倒不見怪,踢了個凳子過去示意許有為坐下,這才道:“你也休要激探我。你放十個心,我做足了功夫,收了不少秦牧生前的文作,熟讀於胸。況且秦牧那短命鬼和張曦之被永泰帝的暗影衛弄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不可能會出現。北恒的風門也調查結案了,真的秦牧死透了。”
許有為膽小,心裏有氣,辯駁道:“再熟讀,也隻是形似,無法惟妙惟肖。你還有個致命的弱點,秦牧是修者,是玄士,而你,壓根沒有一丁點的玄氣。”
“我說許有為,你是和我杠上了是吧?”黃子寒仿佛早有乾坤,自信道,“秦某和軍師死裏逃生,心神,記憶受損,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也因為半年前那場大難,落了病根,秦某一身玄氣盡失,泯然矣。”
“但秦某現在又習得一手飛刀、暗器的本領,有自保的能力。”
許有為長歎一口氣,黃子寒一切都想好了對策,再找不到絲毫辯駁的理由。
五個月前,許有為的老父親去世,無錢下葬,正是黃子寒接濟的喪葬費。
黃子寒拍了拍許有為的肩膀,徐徐道:“你莫不是還想去做那江湖郎中?先不說你無半點郎中的真本事,就說令堂走後,你孑然一身,難道就不想有了錢娶個嬌妻,延續你老許家的香火?”
許有為知道黃子寒相中自己,必然是因為自己的體格和相貌像極了張曦之。而且剛剛黃子寒的話,無不在提醒許有為,莫要忘了報恩。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黃子寒很可怕。
他就像暗處的狼,城府極深。
“放鬆點,不要這麼硬邦邦的。還有,以後把這膽小怕事的性格改一改。”黃子寒將麵具戴上,道,“多虧先生舍命相救,秦牧無以為報。”
“罷了。鄙人確實是忘了所有關於北境軍的事情,幸得公子不離不棄,方得在此地苟延殘喘。我與公子隻想靜身立命,休提過往。”許有為認命了,踏上了黃子寒的賊船,掌舵已經由不得己身。
這氣度與神情,竟與張曦之頗為相似。
黃子寒頷首,方始滿意。
黃子寒看了看桌子上的小提籃,略微思索,沉吟道:“這些藥材裏麵,我特地虛虛實實,有些是療傷用的,隻有兩樣是用於易容的,瀟湘館理應看不出破綻。”
片刻後,黃子寒慎重起見,道:“這個月初五,看來得陪那個語蝶出去露露臉,省得各方猜疑。”
許有為哪有什麼主見,連忙道:“對對,打消猜疑。語蝶這娘們長得標致,但你可千萬別陷進去啊。”
黃子寒無語道:“下次不要直勾勾盯著她看。剛剛要不是我示意你走,你怕是哈喇都流出來了。”
許有為給戳穿了心思,窘迫道:“在瀟湘館,都是娘們,但是又都吃不著,憋火!”
“憋火總比失火好。你要是敢壞事,我先不攮死你!”黃子寒警告了一下,打算出門去和語蝶說自己應約的事。
許有為猶豫了片刻,縮著脖子道:“喏。公子,既然我是張曦之,那不如你認我為亞父。”
黃子寒一聽,眼神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