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幾兄弟相互對了一下眼神,但都沒有開口。
如果說一開始他們真的是來瞧這位四皇子是如何的身嬌體弱法兒,眼下他們倒真的希望他可以成功了。
兩個時辰一到,沈家三爺起了身子,他沒有說一句話,但離開的身影已經說明了一切。
徐麟失敗了。
越到後麵他能撐下去的時候越短,歇息的時間也就越長,這兩個時辰他真正紮了勉強能有一個時辰。
一連串的打擊讓徐麟猝不及防,刹那間無盡的挫敗感席卷而來。
“沒事,凡事都要有一個過程,那個詞怎麼說的來著?循序漸進,我自小習武,到如今十五載,不著急,明日再來。”沈漠拍了拍徐麟的肩膀,說這些話時麵上有著明顯的局促,但他還是說了出來。
徐麟被他拍的直接坐在了地上,但他卻笑了,“謝了。”
沈漠懊惱,怎麼就忘了眼前這位堪比豆腐的體質了呢?趕緊伸手去扶,“不好意思啊,沒控住住力道。”
沈嬌嬌歇完晌正要準備出門去校場,就聽身邊的丫鬟稟告。
“姑娘,聽說睿王已經回去了”
自家主子明顯對那個新來的四皇子不一般,但除了冬棠丫頭神神叨叨的,其他人倒沒多想,沈家曆來都是耐摔耐打的糙漢子,頭一次見這麼個人,大家夥兒明麵上忌憚睿王的名頭不敢去觀望,但背地裏打聽的可歡暢了呢,因此也想當然的認為自家姑娘也是這般心思。
經春薇丫頭這麼一說,沈嬌嬌腳步也停了下來。
冬棠看自家姑娘仍舊沒什麼表情,心中暗念,看來真的是她想多了。
半炷香之後,沈嬌嬌忽然輕飄飄開了口:“往後未時一刻就喊我起來。”
冬棠:“”姑娘你心思好難猜,想哭。
就這樣,徐麟每日都會來安平侯府點卯,十日過去,早上練站姿的兩個時辰他已能淡然熬過,隻是後晌紮馬步,他中間仍然會休息,但體力明顯要好上許多,顯然在沈家三爺不留情麵的“教導”下,他這個弟子的進步也頗為可觀。
這日後晌兩個時辰一過,沈家三爺又起了身子,不過罕見的,他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走向場中的徐麟。
“一炷香之後,到我的書房。”說完,他不等徐麟反應就走了。
徐麟整個人還有些輕飄飄的,大腦思維緩慢,還是旁邊沈漠又提醒他一遍,方才回過神來。
“趕緊歇歇吧,”沈嬌嬌也走了過來,“我爹不喜歡等人的。”
她的聲音沒有雀躍,沒有歡喜,也沒有擔心,甚至連起伏都少得可憐,但聽在徐麟耳中絲毫不弱仙樂。
他死死盯著她,但凡她出現在他的視線內,他的雙眸就禁不住緊緊黏在她身上,再留不出分毫給予他人。
徐麟深深的點了點腦袋,腿一軟直接坐了下去,這些時日過來,他早已不在乎在她麵前如何丟臉,其實沈家三爺說得也沒錯,如果連一個好身體都沒有,他又如何能與她牽手一生呢?
與他們的將來相比,他眼下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而且,在她眼眸中,他並未瞧出絲毫的鄙視,這就夠了。
徐麟快速調整呼吸,然後扯了扯身上的衣袍,跟沈嬌嬌和沈家其餘兄弟辭別了,就趕緊去找沈家三爺。
沈家三爺打量著眼前人,他早就知道他的不簡單,可這些日子他展現出的堅韌還是讓他刮目相看。
“聽說前些日子兵部尚書的二兒子和四兒子相繼出了事。”沈家三爺淡淡開口,“就連戶部尚書也被禦史參的夠嗆。”
原來這兵部尚書的二兒子在外囂張跋扈慣了,前些日子指使自家下人將一個攤販給活活打死了,本來是想以權壓人,沒想到愣是鬧大了,聖上出宮時被一個民婦當街告了禦狀,天子腳下尚敢如此猖狂,聖上一下子龍顏大怒,下令徹查。
而兵部尚書的四兒子就更不濟了,在煙花之地為一個小倌兒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這些天禦史就跟叮了蜜一般,對兵部尚書大人愛的深沉。
徐麟沒承認,也沒否認,“兵部尚書治家不嚴,該。”
沈家三爺難得看徐麟順眼了些,“確實該。”
敢說他家嬌嬌,就得整的他家宅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