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第7章(1 / 2)

冬忍跟著惠茗他們越走越覺得路熟,猛地停下來,問:“你們怎麼知道我說的人就住在有間客棧?”

“他住在這裏?那確實很巧。”宿戈拿出柴房的鑰匙向冬忍示意,“因為目前我們就住在這家客棧。”

冬忍看到鑰匙後確信宿戈的話不假,感慨說實在是太巧了。

“時留前輩對扈城主有救命之恩,又不願意入住城主府,扈城主就讓有間客棧的老板給前輩留了個房間,一切花銷按年結賬。”冬忍向三人解釋,“方才我以為你們已經見過前輩,故誤會了。”

因冬忍拜訪時留的次數頗多,常駐大堂的賬房已對她眼熟,一見她進來,便自發道:“冬忍姑娘來了,時先生剛剛才要了兩壇酒,你現在上去他怕是喝著呢。”

“我也是給他送酒,恰好了。”

賬房笑了兩聲,“適才下大雨,時先生住的那間房不知怎麼的,竟然漏雨,恰恰漏雨的地方還是被褥那裏。老板給時先生換了個三樓的房間,你別走錯了。”

冬忍向賬房抱拳說了句多謝。

幾人一起從樓梯上到三樓,一進入走廊聞到濃鬱的酒香,惠茗三人就明白為何冬忍不需要向賬房確認時留的新房間,因為但凡鼻子能嗅到氣味,循著酒香,便能夠找到時留。

冬忍去敲門,起先沒有回應,她又敲了幾次,裏麵才傳來一聲低沉的“進來”。

房間的陳設十分簡單,除了必要的桌椅板凳之外,綠植和瓷器都撤走了。時留就坐在桌子邊,左手撐著頭,右手拿酒,一杯一杯地往嘴裏送。

他的皮相十分優越,眉眼深邃,是極為端正的劍眉星目。雖在飲酒,看人的目光卻不混沌,更像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惠茗站在最後麵,從空隙看到時留真容時不免有些驚訝,這竟是個熟人。

九天東荒北號山住著鬿雀一族,其狀如雞而白首,鼠足而虎爪,喜好食人。按理說這種以人為食物的種族不會有半神這樣的後代,偏總有人逆天而為,時留就是這麼個怪異的存在。

時留的母親時漾是鬿雀族的繼承人,她偷溜出界門去人間遊玩時對一位高大帥氣的男子一見傾心,遂裝作普通女子與其春風一度。這男子是個癡心人,誓死不順從家裏安排的婚約而娶時漾為妻,時漾深受感動,留在人間與男子相伴,二人倒過了段琴瑟和鳴的快活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時漾有孕,這本該是件令人欣喜的事,然而人間的東西並不能提供孕期所必需的營養,這讓時漾大部分時間都處在饑餓當中,幾乎壓抑不住食人的本性。

九天戒律森嚴,雖不乏蠱雕、鬿雀、九尾狐這類喜食人的種族,但在龍、鳳二族為首的統治體係下,食人不被允許。時漾害怕食人受到處罰,又唯恐自己與人結合有孕的事被族裏知曉,隻能不停地壓抑自己。

到生產的那一天,時漾生下孩子後無法控製自己,失去理智之下現出原型將守在身旁的丈夫吞食入腹。清醒後時漾麵對一地血跡悲痛萬分,將孩子帶回北號山請求父親代為照顧,自己則向鳳族自首承受十二鞭刑。

因產後身體未修養完全,又心中悲慟存死誌,時漾受過十二鞭刑不久後身亡。其父命人將嬰兒丟棄,受命者不忍,悄悄把嬰兒帶到丹穴山,見他被鳳族人抱走後才回去複命。

惠茗見到時留時他已經是附近聞名的酒癡,終日酒不離身,渾渾噩噩。那段時間惠茗的母親與父親關係僵硬,令她無所適從,隻能在醴泉邊以修煉麻痹自己,正巧時留也在醴泉邊飲酒,兩人一人在南一人在北,互相不說話也不打擾,沉默地幹著自己的事。

後麵某一天九天出了一件大事,幾乎所有半神被驅逐至蓬萊,時留也因為這個從惠茗的日常中消失。

對於冬忍的到來時留沒有驚訝,手上喝酒的動作不停,“我這小小的地方快成你的了。怎麼,又來求我辦事?”

“是。”冬忍把那壇分量十足的醴泉酒擺在桌上,“前輩,我想請你和我們一起參加北城鬥場的比賽。我知道你的來曆,你一定很想回九天,加入我們吧。”

“我想回去?”時留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一個令人捧腹的笑話。

當年時漾殞命之後,其父把時漾的死歸咎於鳳族施加的十二鞭刑,對鳳族頗有怨言,於是暗中籌謀多年,勾結九尾狐族等意欲襲擊丹穴山。然而沒等鬿雀族實施這個計劃,就有人向鳳族告密,時任鳳族族長的鳳婀——鳳姒之母——親率鳳族精兵連夜血洗北吳山,屠盡鬿雀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