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昨夜有人夜襲?”
隔日清晨圍在一起吃飯時,冬忍聽說昨夜的凶險事,剛含在嘴巴裏的茶沒忍住一口噴出來,嗓子被咽進去的水嗆住。眾人見狀停下正在交談的話題,時留和宿戈各倒了一杯水,孔時清把時留麵前那杯水塞到她手裏,惠茗則替她順了順背。
冬忍緩過來後一邊向幾人投去感激的目光,口中念叨謝謝,一邊納悶:“昨夜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迷煙。”宿戈言簡意賅。
冬忍沒想到自己會被這種東西放倒,有點受傷地閉上了嘴。
時留見她無事了,繼續剛才的話:“昨夜於星穹放的話會很快傳出去,至少這一兩日沒有人會不識趣來打擾了。於星穹這人對劍術的癡迷放眼蓬萊都是有名的,幾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無論你劍術是否能夠勝過她,起碼這一戰避免不了。”
“避不了,戰就是。”惠茗難得心中戰意蓬勃,轉念想到未名劍不在自己手上又有點遺憾,“可惜我手邊沒有稱手的劍,等我自己的劍修複完得十幾天後,這位護城長老恐怕等不了這麼久。”
“這不妨事,既然你能用我的劍,到時候交手你用就是。”宿戈說,“不過說句實話,這樣的人出手會有保留麼?你有幾成勝算?”
惠茗心想勝者自然是自己,嘴上卻還是謙遜道:“勝算不敢說,盡力而為。”
孔時清留心觀察了一下惠茗的神情,覺得她並不如口中所說那樣沒把握,反而興致勃勃,思索後開口:“我倒有個主意。不能避免的東西也不妨礙咱們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惠茗,不如你主動約那個於星穹,讓她在鬥場中與你比試。”
“鬥場?莫非你是想說,讓於星穹成為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之一?”惠茗接過話。
“正是。倘若你對戰勝她有把握,其實咱們不如就把下一場的勝負定為你們二人之間的勝負,還省事些。”
“不妥。”宿戈和冬忍齊聲道。
冬忍先開口:“咱們來鬥場,是衝著那個十連勝來的。當然我並非不信任惠茗,隻是於星穹是護城長老,擔得起這個位置的本身不是簡單人物,為一場無傷大雅的比試賭上下一場比賽的勝負,沒必要。”
“確實沒必要。”宿戈接過話,“勝負本是我們五個人的事,不能圖便宜把它壓在惠茗身上。”
孔時清被兩人看著,迅速改口:“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成不成當然看惠茗自己的意思,不過你倆說得都有道理,倒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幾人的目光在話音落下之後都聚集到惠茗身上,惠茗卻早有決斷,從懷中取出一張巴掌寬的紙條,說:“此事已有定論。今早我出門,門上有一把飛刀,刀尖把這張紙釘在門上。”
宿戈拿過紙條一看,上頭隻寫了“鬥場見”三個字,落款處乃龍飛鳳舞極具特色的於星穹簽名。他合上紙條還給惠茗,倍感困惑:“昨夜於星穹離開後,到今早隻有客棧的小二來過二樓,這紙條是什麼時候放的?我竟完全不知道。”
“這並非你大意。起先我也以為是於星穹來過,不過後麵仔細觀察飛刀在房門上弄出的痕跡,發現它不是尋常那般由遠處射出,而是人為地紮進去。想通後我詢問客棧小二,他承認自己收了城主府一個下人的錢,來二樓時把紙條帶了過來。”
孔時清也把紙條拿過去看了看,“所以我們剛才說的都作廢了。”
“那麼現在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從於星穹手上贏下這一戰了。”冬忍作總結。
幾人圍繞於星穹展開的討論不表,城主府裏因為於星穹的歸來吵成了一鍋粥。清晨才剛過雞鳴的點,於星穹心中惦記自己來北城後一直都未能與青風交手,略為敷衍地洗了把臉後跑到青風的房前敲門,一邊喊青風的名字。
片刻後房門從內拉開,出來的卻是從不顯露自己真容的莊蒙,純白的麵具配身上的黑衣,乍看以為是哪來的惡鬼。
“哦,是你。”於星穹並不驚訝,“青風去哪裏了?上次他說等我完成任務回來就答應跟我比試,我已決心不會再被他三言兩語就搪塞過去,你叫他出來。”
莊蒙心說你的決心約等於沒有決心,每次都如此說,每次依然被自己和青風糊弄得徹底。
於星穹看他不說話,作勢要越過他直接去推房門,又被莊蒙伸手攔住,很是不滿道:“做什麼又攔我?你攔我一次,攔不住百次,今日我是鐵了心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