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時清早上說自己去茶館聽戲,臨近中午卻狼狽地被人扶回來,右胳膊用石板吊在胸前,左腿一瘸一瘸的,一張本來圓潤的臉腫得厲害,衣裳也破破爛爛的,讓人大呼好慘。
正給客人送菜的小二認出他,把手裏的菜放到桌上後連忙幫著把孔時清扶上二樓躺下,後者向對自己施以援手的人連聲道謝:“今日實在是太謝謝你了,白兄弟,送我去醫館還送我回來,多謝多謝。”
被感謝的人正是孔時清幾人初入鬥場時見過的白陽,他擺了擺手,遲疑幾秒後委婉地問:“時清兄弟,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孔時清心想自己來蓬萊也沒多久,除了出入鬥場也沒做什麼事,要說得罪人,無非就是他們連勝四場風頭大盛,可是說句不中聽的實話,拋開對手棄權那場,其餘三場比賽幾乎都是惠茗出力更多,真有報複或者眼熱的按理說應該是衝著她去,找上自己委實是奇怪了。
白陽見他深思,以為他明了了自己的意思,遂告辭。
冬忍和惠茗一起進門,前者看見孔時清的樣子忍不住別過頭去掩麵笑了一下,然後飛快地擺出副震驚和擔心的樣子。
孔時清覺得她就是欲蓋彌彰,明明特別想笑卻還故作嚴肅,幽幽道:“我覺得憋笑對身體不太好,你想笑可以笑出來,如果頂著這張‘豬頭臉’的人不是我自己,我應該也會笑。”
這下連惠茗也跟著笑了出來。
冬忍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問道:“你上茶館聽戲怎麼還弄出個全武行?早些時候聽說茶館有人打架,不會就是你吧?”
“打架?”孔時清扯了扯嘴角,恰好扯到傷口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來氣了,右手掙紮著要坐起來,恰好這時宿戈和時留一起出現,不明狀況地到床邊搭了把手。
“我打哪門子架?純屬無妄之災!”孔時清氣得錘了下身下的床,把先前茶館發生的事一一道來,“我去茶館後圖便宜,就在大堂找了個座聽戲,本來沒事,可是後麵有一對男女進門,坐我旁邊那桌,沒說幾句話那男的就要打那個女人。”
說到這裏孔時清感覺口渴,支使宿戈給自己倒杯水,潤潤嗓子後繼續講:“那男的比我壯了一圈,一發脾氣直接把茶館的桌子掀了,走路都讓人感覺地在顫抖。跟他同桌的女的精瘦得跟猴兒似的,嗖的一下就躥到我身後躲著。我當時想著不管因為什麼,男人打女人總不是個事兒,既然被求助了就當個和事佬,幫著勸一勸。”
“我就攔了那男的,嘴巴還沒張,他突然掐住我的脖子衝我身後那女的吼‘是不是就是這個人’。我當時懵了,發現他是真想掐死我,使勁兒掙脫,喘氣的時候聽了個大概,這竟然是一出捉奸戲。”
孔時清說到關鍵處又停下來,聽得津津有味的冬忍不樂意了,催促:“繼續說繼續說,怎麼個捉奸法?”
孔時清抿著這話品出點味兒來:“你把我當說書的呢?”
冬忍著急聽後麵的,也不管孔時清是不是真的想喝,倒了杯水塞他手裏,“差不多得了,快點說後麵的事。”
“這倆人上個月訂婚,下個月過門,按理說感情還不錯,男的聽說女的最近生病了,特意去醫館找醫師拿了藥。他們結親沿用的是人間的規矩,婚禮前一個月雙方不能見麵,所以男的帶著藥從後院翻牆進去的,又翻窗進女的的房間,巧了,女的正跟另一個男人躺在床上。”
“謔!”冬忍出聲。
“男的立馬尋了把剪刀捅那個奸夫,卻被奸夫跑掉了,他把女的打了個半死,倆人的親卻沒有退。今日他們出門,本來是去買首飾,半路女的突然說自己想在茶館坐坐,男的懷疑是女的想見那個沒被抓到的奸夫,於是一起進了茶館。”
“那這裏有你什麼事?”冬忍疑惑,忍不住用狐疑的目光將孔時清從頭到尾打量一遍,說出了自己都不相信的話,“你不會真去勾搭有夫之婦了?”
孔時清大怒:“我小胖才不是那種拈花惹草的人!尤其沒品德、要被唾沫星子淹的事,我更不會幹!我是真倒黴,身材跟那個奸夫很像,男的當時又沒有看見奸夫的正臉,就把我當成奸夫了,壓著我一頓狂揍,我這胳膊和腿就傷著了。”
“不應該啊。”冬忍想了想說,“你一向號稱自己是個靈活的胖子,也確實挺靈活的,就算對方是個比你力氣大的壯漢,東躲西藏的,不該弄得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