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彬抬起頭,眼波流轉,風情無限,伸手撫上褚濯瑾的耳後,一番摩挲,摸到了假麵與皮膚間的縫隙,放下手,“我就知道是你。”

這時候褚濯瑾才反應過來文彬是在試探他,寵溺地揉了揉文彬的發頂,道:“果然還是我家阿彬最聰明,什麼都逃不過你的法眼。”

以褚濯瑾的身手,帶著文彬避開眾人耳目也不算難,何況現在已經入夜,燈火昏暗,人們的視線也並不如白日裏那般清明。文彬讓人送來一套深灰色的衣服,換上了男子的裝扮,這樣就算有人看見她也不會想到她是文彬。

褚濯瑾環著文彬的腰從窗外飛身出去,一路靠夜色掩著身形,很快就離開了鬧市。

快到東都城城門處,褚濯瑾打開一處小院的門挽著文彬走了進去,隨後轉身把門插好。

“等到明日一早城門打開時,我們隨著商隊出城就行,今夜先好好休息吧。”褚濯瑾鋪好床上的被褥,怕文彬以為這是之前的舊物,解釋道:“被褥一應物品都是新的,隻是沒有下人服侍,且忍過這一晚,明日便可光明正大的回家了。”

這院子裏隻有他們兩人,算的上是孤男寡女了,想到這兒,褚濯瑾臉紅了一下便往外走去,正當他轉身關門時,見文彬閃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不由出聲問道:“怎麼了?”

文彬環視屋內一圈才說道:“我一個人在這屋子裏害怕,若是再被人虜走,怕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仿佛後怕一般,文彬坐在床上胳膊抱住雙腿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話中之意不言而喻,她想要褚濯瑾留下來陪她。其實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到褚濯瑾思慮周全卻又純情的樣子覺得很應該逗弄一下,可說出去的話竟帶了幾分委屈和害怕。

後怕於常人而言在所難免,若是虹玉把她送到了別處怕就不是這麼容易脫身了。但委屈和害怕這種情緒確實她的確是很久都沒有體會過了,以前遇到這樣的情況,她隻會想該怎麼解決。

上一世的她在嫁給趙簡歡後就如同穿著盔甲一般刀槍不入,直至死也未向人低過頭。這一世重生歸來的她因為上一世的經曆,也自以為有了鋼筋鐵骨,她雖大膽追求褚濯瑾,卻以為不會再像上一世那樣動心了。可剛剛不覺中她流露出的絲絲膽怯與委屈是她在任何人麵前都沒有表現過的,即便是她的父母。

察覺到文彬情緒的變化,褚濯瑾停頓了一下,又走進屋裏,背手把門關上。還在心中暗罵了他自己幾句,因為文彬素來展現出來的能力遠超同齡人,就沒顧慮到她的情緒,怎麼說人家也是一個被捧在掌心的小姑娘,竟就把人家丟在這裏,也是過分。

“好,那我便陪著阿彬。”說罷坐到桌邊,把燭火又往亮了挑了挑,似乎是準備在這裏坐一個晚上。

見文彬眼神疑惑地看著她,仿佛想起什麼一般,解釋道:“我雖放出了我與你在白雲寺的風聲,但虹玉還以為你在王管事手裏,並不相信,所以沒有打草驚蛇。”

誰要知道這些,文彬心道。她笑著躺下,拉開被子蓋在身上,看著褚濯瑾,“你就準備在那裏坐一夜呀,其實你躺上來我也不介意的。”

“就、就不了。”聽到文彬這種類似邀請的話,褚濯瑾一下子漲紅了臉,偏過頭去。

“反正也隻是躺一躺,來嘛。”文彬坐起來拍了拍身邊的床鋪。

這種情況褚濯瑾屬實難以應對,甚至他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去吧,不過是躺一躺,不會發生什麼的。

終於,糾結了一番的褚濯瑾向床鋪走去。走到床前的褚濯瑾俯下身去抱住文彬,這個舉動著實讓文彬嚇了一跳,她沒想過隻不過挑逗兩句,竟就激發了褚濯瑾這樣的□□。

“那個,褚濯瑾你先鬆開我一下。”文彬有些慌亂地說道,內心暗罵原來所有男子都是這般畜牲行徑。

卻不料褚濯瑾抱著她讓她躺好後就鬆開了手,隨後放下床幔,吹滅了床前的幾支蠟燭。

整個屋子都暗了下來,隻剩角落裏幾支蠟燭也被挑的燭火暗了不少。文彬兩手交握著躺在床上,卻總是睡不著,便摸著床沿下了地。

天氣漸涼,已入深秋。文彬剛一下地就冷的打了一個寒顫,看到褚濯瑾靠在桌邊,一身衣服很是單薄,心中便有些過意不去。

“睡不著嗎?”文彬正坐到褚濯瑾對麵,看著昏暗燈火下男子的俊臉,不禁心砰砰跳了起來,卻看見他緩緩睜開了眼。

“啊,你沒睡著。”文彬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用手捂住了臉。

“嗯,還沒睡著,我覺比一般人少。”褚濯瑾往直了坐了坐身體,看著對麵的文彬。

“天氣這麼涼,你在這裏坐著我總是睡不著,於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