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平穩的行駛了七八日,穆淩霜始終靜靜蟄伏著,學著前世的模樣,把自己偽裝成了無害的小可憐兒。
每天她隻能領到一個幹巴巴的雜糧饅頭和半碗水。
為了積攢體力,即便再難吃,她都勉強自己吃幹淨。
確定了瘦小漢子再沒扒暗門偷窺她,穆淩霜緊了緊小粉拳,是時候想辦法逃出去了。
穆淩霜四下裏一掃,至於這些被拐的女孩子,她暫時是顧不上了。
如若她能成功逃脫,看在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份兒上,她倒是可以順路去報個官。
她們能否得救,那就要看天意了。
穆淩霜壓根沒有要帶著這麼多累贅一起逃離的念頭。
一則目標太大,就算她們能夠合力弄開這扇門,也未必能夠逃脫。
二則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她開口說了要逃跑,會不會有人心不齊,大喊大叫出賣她們邀功?
前世成了藥人之後,穆淩霜也始終不曾放棄逃跑。
這種拎不清的家夥,她可是見識過許多。
穆淩霜有如今的警醒謹慎,大抵多是因為前世的血淚教訓。
蠢過一世,莽撞過一世,如若吃一塹能長一智,她也該進入絕頂聰明之列了。
這天,眼見著就到了派飯的時辰,穆淩霜一邊觀察著旁人,一邊偷偷從袖子裏抽出一根銀針。
這七八日的時間,她成功的消弭了自己的存在感,一個髒臭不堪不言不語不動的人,很容易就會被眾人忽略過去。
門外的腳步聲如期而至,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了門口。
就是現在。
穆淩霜迅疾出針在身上連紮了幾下,旋即將針藏了起來。
穆淩霜出手極快,動作行雲流水,仿若行醫多年的老手。
這手本事,還要歸功於他——那個病態前主人的“悉心教導”。
穆淩霜的腦子裏隻來得及再轉過這麼個念頭,就渾身抽搐著口吐白沫地暈了過去。
船艙內立馬響起驚叫一片。
已經走到門口的魁梧大漢被唬了一跳,三步並作兩步奔到門前,拉開氣窗向裏麵望去。
被關押其內的女子紛紛做鳥獸散,遠離已經人事不知的髒汙女孩。
魁梧大漢隻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他跟大哥帶來的尖鬥,大哥可是多次交代過,不到地方人絕不能出岔子。
魁梧大漢趕上今兒來送飯,也是寸了。
一看穆淩霜抽搐了幾下,倒在地上就一動不動了,嚇得他魂兒都飛跑了。
他也顧不得飯不飯的了,開門進去把裝饅頭和水的兩隻木桶往地上一丟,疾步奔著穆淩霜撲了過去。
穆淩霜扣在那裏,佝僂成一團。
魁梧大漢用手指戳了戳她,沒動靜。
這可讓他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魁梧大漢咽了咽口水,顫著手將人翻了過來。
“雙眼上翻,口吐白沫......,咋整的?這是中毒了?”
魁梧大漢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古銅色的大臉盤子一瞬褪盡了血色。
“完了,完了完了。”
魁梧大漢念叨著完了,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就往外麵跑。
一屋子女孩子的尖叫聲都被他忽略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