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回到淮南市老巢的時間,已經將近半夜11點了,但他沒有半分準備休息的意思,立刻召集了所有自認信得過的骨幹過來開會。
不曾想,就在他等待手下過來的時候,小鄭竟然單槍匹馬的殺了過來。兩人見麵後,小鄭二話不說,直接掏出手槍對著老錢腦門就是一槍,隨後看都不看一眼,轉身揚長而去。
等老錢手下馬仔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早已開著車失去了蹤跡。
然而老錢畢竟是地級市的一哥,他被暗殺的事,很快就被馬丹陽下麵那幫大佬獲悉,並引起了軒然大波,他們一致要求殺了小鄭。
馬丹陽得知這件事後氣得發瘋,立即派人去小鄭家抓他回來,卻沒料到撲了個空。但是那幫大佬可不這樣認為,知道小鄭跑了,第一反應是他故意放走的,隨即又將矛頭對準了他,逼著給一個說法。
原本就風雨飄搖的馬氏團夥,這下子更加人心惶惶了,馬丹陽感到了四麵楚歌的味道。神出鬼沒的拾荒者已經夠頭痛的了,加上最近警察也盯上了他,沒想到現在自家內部又出現了問題。他發現自己的掌控力,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的強悍,一種無力感突然從他心底生出。
老錢那件事如果沒出的話,馬丹陽還能繼續維持著鬆散的利益集團,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一直被自己當成影子的小鄭,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非但把報複拾荒者的計劃全盤打亂,甚至還讓那幫子大佬借著這個機會結成聯盟,同自己扳起了手腕。
雖然還不至於怕了那幫烏合之眾,但是畢竟眾怒難犯,他不得不謹慎行事。於是他再一次把他們召集起來,想通過一定的讓步,先穩住那些人,卻沒想到大部分人根本就不鳥他,要麼用各種借口敷衍他,要麼推三阻四,反正就是不去他的地頭。
馬丹陽很想把他們一個不留的幹掉,卻又不能這麼去做,真要走到了這一步,估計都沒有警察和拾荒者的事了,他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問題是這件事不能圓滿解決的話,自己辛苦半生的基業就會毀於一旦,他思前想後的琢磨了很久,終於讓他想出了個餿主意,那就是通過官麵上去解決這個難題。按照道上的規矩,這種做法會被同道中人所唾棄,不過除了這個法子,他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於是他花了整整三天時間,砸下大筆金錢,終於說動了蘇省方方麵麵的官員。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些蛀蟲秉著收多少錢,辦多少事的原則,在狠敲了馬丹陽一筆後,立刻組織了專項行動,隻用了一周時間,就將大半個蘇省黑惡勢力清理的一幹二淨。
一時間,整個蘇省地下世界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與之相反,不明真相的群眾無不拍手稱快,甚至報刊電視台都自發的為這次行動搖旗呐喊。更可笑的,是馬丹陽竟然莫名其妙的被洗白,成了打黑除惡的急先鋒,人民的大英雄。
對於這一點,他也始料未及,隻當是老天對自己開了個玩笑,隻不過這個玩笑有點冷。除了這個有點尷尬的意外,還有一件更讓他意外的事,那就是這次專項行動竟然端掉了好幾個拾荒者的窩點。
說起來也該他們倒黴,這群人平日裏靠著撿垃圾收破爛度日,而且一般都是十來人擠在一間出租屋內,這種情況向來是衙門最不願意看到的,因此地方上趁著這個機會,將這些有礙蘇省臉麵的人給順帶著端了。
馬丹陽做夢都沒想到,原本隻是壯士斷腕,為了保住自己而主導的這出戲,不但解決了不知好歹的大佬,還讓那幫令人頭痛的拾荒者元氣大傷。
這個結果他是高興了,不過另外兩路人馬卻鬱悶到了家,一路不用多說,世人都知道是拾荒者,另一路則是滬市十三科。
吳少東鐵青著臉,將手中的法治日報揉成一團丟到窗外,憤怒的咆哮道:“無恥!卑鄙!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也就算了,那些報刊也跟著起哄!他們難道不知道作為一個新聞工作者,要……”
“姐夫,算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發那麼大的火也於事無補,要不這個案子我們先停一停吧。”
看著陳鑫穎一臉認真的樣子,吳少東有苦說不出,她畢竟是自己的小姨子,罵又不能罵,打的話,那就更加不可能了。無奈之下,他隻得壓著脾氣對她說:“小穎,我們是警察,不能因為犯罪分子狡猾,就不去抓他,如果我……”
“我又沒說不查!我隻是說先緩緩,現在這種情況,整個蘇省都把他當英雄,你要去抓他,輿論還不噴死你啊!”陳鑫穎又一次打斷了吳少東的話,與第一次不同,這一次她是的生氣了。
李如鬆看出了兩人間的微妙氣氛,於是就做起了和事佬,“哎呀!吳老大,小穎也是為了你好,她那是關心你,換了是我,她巴不得看我笑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