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城東小巷子裏風起雲湧。
“跟了半天,約莫不是長了張見不得人的醜陋嘴臉,不敢露麵?”
話音剛落,巷子裏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襲黑袍。
那人肅然粗略的聲音帶了些許讚賞,說道:“感知氣息的能力不錯,何時發現的?”
“誰會無事總透過窗戶去看一間不起眼的古物鋪子?”
自從在東城門遇到那些奇怪黑袍人的第二天,厲溪年便察覺到了對麵那家客棧裏窺探鋪子的人影時不時的出現。
隻不過當時並未在意,且當時對方並未表露出絲毫殺意。
何況當時他心情甚好,外加外來者逐漸頻繁,更多的隻是覺得對麵客棧的窺探是針對那些街道上的行人。
不過,警覺敏感還是促使他待在了店鋪裏一段時間,不曾外出,後來客棧窺探的人影也隨即消失了。
直至今日,從城主府回來,那股被窺視再度出現,而且愈發強烈,隱隱間還透出些殺氣。
借煩悶心情小憩時,委實則是在感知那對麵客棧樓上的那道身影,是眼前的這襲黑袍,似曾相識。
“原來是你們!”
此刻,看清那人身上的黑色長袍,厲溪年知道那股似曾相識緣於何處了——
是當初在城東門偶然遇到的那群黑袍怪人中的一個。
回想起那日的不安和壓迫,眼中瞬間便無好感,狠然而視,說道:“肆意窺視別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那黑袍抬頭望來,遮帽下戴了張暗的紅鬼怪麵具,不怒反笑。
笑聲沉鬱揚長,在這黑夜中格外刺耳不適:“小姐所言不假,你這家夥分明沒有命鏡卻擁有修行者的感知之能,異於常人,著實有趣。”
厲溪年算是徹底厭煩這黑袍人的答非所問和轉移話題了,也就不留好性子了。
怒目橫眉冷對,說道:“如果你是在考驗我的耐心,那麼要讓你失望了。”
“怎麼,想劈我一劍?”
厲溪年廢話不多說,手中那柄黑殘緊握,劍氣四起,淩冽而行。
緊接著,一腳踏出,便是一劍斬出,於黑暗中直逼那身黑袍。
黑袍人見狀,不緊不緩取下遮帽,露出那張鬼怪麵具,譏笑道:“本事不大,脾氣倒不小,信不信我卸了你那握劍的手臂?”
話音剛落,不見黑袍人如何動作,那一劍淩冽劍氣便破散於天地間,蕩然無存。
厲溪年再踏進一步,斬出一劍,兩步,便是兩劍,三步……
黑袍人見眼前那簡單粗暴的斬劍之勢,劍氣雖詭異的愈發飽滿,委實是極其失望的。
再不留情,厲喝斥道:“區區幾招斬劍術,是覺著我不夠格成為你對手?!”
隻見黑夜小巷裏,有風驟然而起,似無停歇,於黑袍人周身濃聚又擴散,極其詭譎多變。
麵具之後的那雙眼眸深邃陰暗,宛若深淵,仿佛下一秒就會飛出恐怖的東西。
黑袍人一記簡單的由掌呈劍指,迎上絡繹而來的劍氣,二者相較,劍指就顯得格外樸素無華。
劍氣輕微觸及劍指,猛然停滯,再不能前進絲毫,仿若撞在了銅牆鐵壁之上。
黑袍人簡單的一記劍指如若一瓶墨汁滴入杯中清水,一股無形念力於指尖擴散開來,疾速浸透到了那些劍氣之內,汙濁而詭異。
隨著周身氣息震蕩開來,劍氣轟然破碎,零零碎碎,最終化為天地間的灰塵。
厲溪年再來不及去揮劍斬出,黑袍人如同鬼魅閃現,出現在了眼前,劍指遞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