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鎹鴉的指引下進入了這座有著紫藤花家紋的宅邸之中的炭治郎一行人受到了極為鄭重的款待,在與鬼的戰鬥之中弄髒的衣物在被換下來拿去清洗之後立刻就有清洗得極為幹淨柔軟的,暫時可以換上的衣物提供;洗澡有專門的浴室,巨大的木桶裏提前灌好了水汽氤氳,水溫恰到好處的熱水;洗完澡之後立刻就有準備好的,在時間有限的條件下,無論是氣味,賣相還是味道都無可挑剔的晚餐。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看到這些準備的極為完善,仿佛會讀心術一般在他們需要的時候奉上任何他們心中所想之物的用心款待讓善逸越來越驚恐並且越發確信那位老婆婆是妖怪吧,跪坐在餐桌小幾前的炭治郎端著碗,夾起一筷子米飯,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坐在小幾前,盯著眼前的食物額頭上還帶著點冷汗的善逸,這樣想到。
善逸一邊看著自己麵前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一邊瘋狂地吞咽著口水,連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的這個動作到底是因為受到眼前看上去極為美味的菜品的影響還是因為心中的驚恐,他表情極為僵硬地對已經準備將米飯送入口中的炭治郎說:“炭、炭治郎,聽說,吃了妖怪的東西就,就會成為他們的祭品……”
炭治郎拿著筷子將米飯送入口中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笑容凝固,額頭漸漸隨著善逸的話浮現青筋:“善逸,都說了那位老人家不是妖怪,對這樣盛情款待的主人家說這種話太失禮了……”
下一刻,他看到善逸的眼睛像是要脫出眼眶一般地看向另一邊,於是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然後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另一邊的伊之助不但已經開始動筷子了,吃相還仿佛已經餓了幾百年,猶如蝗蟲過境,風卷殘雲,伴隨著他粗魯至極的動作,已經不是在使用筷子,而是把筷子當成勺子或者延伸出來的獸爪,根本就是在用筷子刨飯菜。
吃了沒有幾口,伊之助便轉過頭朝著身邊的炭治郎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眼型漂亮的草綠色雙眼露出了挑釁的神色。
而炭治郎仿佛天生沒有接受伊之助這種情緒電波的天線一般,他眨了眨自己赫紅色的眼睛,微笑著端起自己桌子上的炸蝦和蔬菜天婦羅:“伊之助很餓嗎?那我的這一份可以給你哦。”
在伊之助變得越來越憤怒還帶著無處發泄的煩悶的眼神下,炭治郎放下手中盛著天婦羅的碟子,視線看向一邊盛好了飯菜,甚至還拜訪了碗筷的小幾,露出了些許疑惑的表情:“我之前還以為那一個位置是留給老人家自己的,但是看樣子她並不打算跟我們一同用餐。”
嘴上還沾著飯粒和菜粒,白瞎了一張貌若好女的精致麵龐的伊之助順著他的視線朝著那張空出來的小幾看了一眼,挑起了一邊的眉。
善逸想得就更多了,他麵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那,那個位置該不會是留給其他妖怪的,妖怪已經來了,隻是我們看不見……”
炭治郎露出了一個似有所悟的表情,一手做拳,垂在自己另一隻手的掌心:“所以那個位置其實是留給對於主人家而言有特殊意義的亡者的,類似於盂蘭盆節準備的供奉菜品嗎?”
善逸對炭治郎大吼道:“你這樣說比妖怪還恐怖了好嗎?!”
而下一刻,大廳的紙拉門傳來了被叩擊的聲音,紙拉門被拉開,跪坐在外麵的還是那位招待他們的身上穿著深褐色和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老婦人,似乎這座偌大的宅邸隻由她一個人打理。
她先是朝著他們鞠了一躬,然後才詢問道:“請問是膳品讓獵鬼者大人們不滿意嗎?還是需要再添加飯菜?老身此前從未招待過幾位大人,有任何不周之處還請及時告知老身。”
明白大概是他們三個人吵鬧的聲音讓老婦人擔心了,炭治郎赫紅色的眼睛裏露出了些許愧疚,他看了一眼那個雖然盛滿了食物卻空了出來的小幾,聯想到自己的猜想,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口。
相比起炭治郎的猶豫,絲毫不通這些人情世故的伊之助非常大大咧咧地問了出來:“喂,那個空出來的位置是留給誰的?”
善逸聽到伊之助“悍不畏死”的提問,就要伸出手去捂住他“禍從口出”的嘴:“這明顯是就是陷阱,問出來的話就會被吃掉的啊!”
還沒有等善逸捂住伊之助的嘴,兩個人維持著一個伸手去捂對方的嘴,一個人惡狠狠地瞪著對方,用胳膊擋住對方來捂自己嘴的手的動作,跪坐在紙拉門前的老婦人緩緩開口了。
“那個位置,是留給您帶來的‘神靈’大人的。”老婦人說著,幾乎眯成了兩條縫的眼睛望向伊之助抬起來抵擋善逸“襲擊”的手。
伊之助抬起來的那隻手的手背,白皙的肌膚之上赫然有一個鮮紅的,紋路神秘,明顯不像是胎記,精致瑰麗似乎象征著什麼的圖樣。
伊之助聞言微微愣了一下,下一刻,他的身後金色的點點光芒一閃,一頭銀發,頭頂還頂著一對毛色與發色相同的獸耳,相貌美麗,輪廓與炭治郎他們不一樣的深邃,似乎並非本國人相貌的少女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