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臨近黑夜還是因為大雨將至,天邊的烏雲逐漸堆積,天色也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地暗沉下來,越是靠近鎹鴉引路的方向,那種昏暗的感覺就越是嚴重,於是,一路上都在較勁跑在最前麵的炭治郎因為某種莫名地感覺,不需要鎹鴉的提醒,緩緩停下了腳步。
他一邊胸膛起伏著調整呼吸,一邊抬眼看著麵前這一座完全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中,在陰沉的天色之下詭異地安靜,整座山都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般,聽不見任何的鳥叫蟲鳴,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炭治郎的身後,一路對他緊追不舍的伊之助少年也停下了腳步,天生野獸般的直覺讓他在野豬頭套下擰起了眉:“這座山……死了。”從小在山裏長大並與山中生靈為伍的伊之助對於山可以說是三名少年之中最為了解的,他直接把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
最後一個趕上來還在瘋狂喘氣的善逸正好聽到了伊之助的話,他本來想要直接翻個白眼給本來人就很奇怪,這一下直接不講人話了的伊之助,但在察覺到麵前這座山極為不正常的死一般的寂靜之後,他第一反應是躲到了“不講人話”的伊之助身後:“哇啊啊啊這座山好恐怖,一點活物聲音都聽不到,該、該不會這一次任務的地點……”
善逸的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他們頭頂引路的鎹鴉就發出了聲音:“已到,抵達,那田,蜘蛛山。”一邊說著一邊在他們的頭頂盤旋了幾圈,重複了幾遍這句話,然後翅膀一扇,便振翅飛走了。
被肯定了猜想的善逸一瞬間麵如金紙:“真、真的是這座山啊?!”
最前方的炭治郎剛準備轉頭對善逸說什麼,他就嗅到了空氣中隨著從麵前的這座山中吹來的風所帶來的氣息,他鼻尖輕輕一動,下一刻眉頭死死地擰在了一起:“好刺鼻的味道,又腥又臭,還有血腥味。”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聞不出這種隱藏在這種氣味之中的鬼的氣息,換言之,他無法判斷這座山中的鬼到底吃了多少人。
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隻見過一麵的鬼舞辻無慘,那個人也是如此,身上散發著鬼特有的味道,卻因為過於濃重,根本沒有辦法判斷他到底吃過多少人,所以,這座山裏的鬼也是如此嗎?
想到這裏,炭治郎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數珠丸恒次。
伊之助則是毫不猶豫地直接抽出了腰間兩把被他打磨出鋸齒的刀:“所以,鬼就在這座死山裏對吧?那我就不客氣地先進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伊之助的身邊點點金芒一閃,阿塔小姐顯出了身形,她表情有些凝重地看了這座山一眼:“伊之助,你小心一點。”
很顯然,阿塔小姐很少露出這種表情,就連伊之助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不過他很快就移開了視線:“這座山……算了,你要是害怕的話就先不要出現,我會把裏麵的鬼全部收拾幹淨的。”
這種伊之助少見但是特有的關心讓阿塔小姐微微怔了一下之後露出了一個輕笑:“既然如此,那麼我的安全就交給伊之助了。”說完,她的身形再一次化作了點點金芒,消失在原地。
聽到阿塔小姐的輕笑,伊之助的動作微頓,然後很明顯地受到鼓舞,興奮起來,中氣十足的聲音透過野豬頭套傳來:“放心交給我吧。”
看著興奮的鼻息從野豬頭套鼻端的部位噴出,站在伊之助身後的善逸露出了“眼神死”的表情:“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嗎?這個家夥跟小野豬簡直一模一樣……”
還沒有等善逸吐槽完,最前麵的炭治郎已經直接抽出了腰間的數珠丸恒次,太刀漂亮的刀身刀光一閃,厲聲喝道:“什麼人?”
炭治郎的話音落下,善逸也聽到了前方上山的路口處傳來了草叢窸窣作響的聲音,他嚇得下意識將自己往伊之助的身後藏得嚴嚴實實,一邊往伊之助身後藏一邊大喊道:“明石!明石!有鬼,山裏的鬼下來了,快出來,你的審神者要死了啊啊啊——!”
伴隨著善逸的慘叫,草叢的窸窣聲終於停止了,一個身影從那堆窸窣作響的草叢之中走了出來,走出來的人成功讓手握數珠丸恒次,刀尖對準草叢方向的炭治郎一愣,握著刀的手下意識地送了些力道。
從草叢裏走出來的是一名看上去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的立領製服,儼然是鬼殺隊的隊服。
沒有聽見炭治郎和伊之助動手的聲音,善逸安耐不住那種仿佛聽鬼故事時那種既怕又想一探究竟的作死好奇心,大著膽子從伊之助的身後探出頭來,朝著草叢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相比起對鬼殺隊的事物並不是那麼精通的炭治郎和幹脆是基本一無所知的伊之助,更加了解鬼殺隊內部事務的善逸看著那名從草叢裏“竄”出來的少年身上的鬼殺隊隊服,說道:“他是‘情報屋’的人!”
聽到善逸的話,炭治郎打量了一下這名少年,發現他身上的鬼殺隊隊服,雖然大體上跟他們沒有差別,但是細節處的確是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