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同僚富岡義勇一同從情報屋走出來的時候,千鶴敏銳地聽到了從一邊傳過來的腳步聲,那種獨特的步態和聲音讓她的腦海下意識地反映出來——啊,是“全呼吸常駐”造成的。
然後下一刻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的呼喚“千鶴小姐——”
她停下腳步,她身邊的富岡先生看了她一眼,而她隻是循聲望去,看到了朝著她的方向跑過來的,手裏拿著一個破裂的半人高的葫蘆,迎著清晨並不算耀眼的柔和日光的赫紅色短發的少年。
看到少年晶亮的雙眸和臉上的笑容,千鶴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露出了一個柔和的淺笑,看著少年一路跑到自己的麵前,或許是因為全呼吸常駐的原因,又或者是其他更加隱秘的原因,他連氣都沒有喘一口,直接興奮地告訴她,他學會了全呼吸常駐。
千鶴看了一眼他手中已經破裂的足有半人高的葫蘆,輕笑著說道:“我一直相信你能夠做到的,恭喜你,炭治郎。”
似乎相比起吹破葫蘆,千鶴小姐的信任和認可更加讓他高興,炭治郎看著麵前黑發雪膚的少女,突然發覺在自己內心深處某個隱秘的角落理所當然地這樣認為。
就好像……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和汗水都是為了這樣的一個笑容和這樣的一句話,他這樣的想法,會不會有一些誇張了呢?
但是,這畢竟是那個武藝高強的千鶴小姐啊,而且她還給予過他引導,甚至每到蝶屋來的時候都會默默關注他的修習情況,所以他會有產生這種唯獨不想讓她失望的想法應該是很正常的吧。
就在炭治郎的思緒隱隱有些飄遠的時候,站在千鶴的身邊一直沉默的富岡先生突然開口說道:“你學會了全呼吸常駐啊。”
炭治郎猛地回過神,而千鶴也轉過頭看向麵無表情的富岡先生。
富岡先生並沒有察覺自己的開口似乎讓氣氛有所改變,他看向自己的這位小師弟,用聽不出絲毫起伏的語氣說道:“恭喜你了。”
“聽說築城院給了你指導?不要浪費這種狀態,繼續保持吧。”
“嗯!”炭治郎雖然因為之前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千鶴的身上所以在富岡先生開口之後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但是他那剛剛產生的一絲絲羞愧都被他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掩蓋過去了。
他看著自己的這位師兄,鞠躬,然後抬起頭,神情極為認真地說道:“非常感謝您在審判會議上和鱗瀧師父的信任與維護,富岡先生。”
富岡義勇看著自己的這位小師弟,眸光微微一動:“你在後來的宴會上已經道過謝了,更何況這本來就不是什麼需要這樣感謝的事情,我是因為師父信任你才……”
炭治郎的神情卻讓他沒有再說接下來的話:“無論如何,您和師父的恩情都不是我一次道謝就足夠回報的。”
一旁的千鶴此時輕笑著替自己這位不善言辭的同僚說道:“炭治郎,我想富岡先生的意思其實是在說你這個樣子太見外了哦。”
迎上炭治郎的視線,千鶴笑著看了一眼身邊的同僚,然後說道:“他們一個是你的師父,一個是你的師兄,如果他們都不能這樣相信你,當初又怎麼會讓你進入師門呢?”
“你應該做的不是道謝,而是對得起這份信任啊。”
炭治郎聞言轉頭看向富岡先生,而富岡先生則是在前者的視線中頓了頓,最後緩緩地對著他點了點頭。
然後他轉頭對身邊的千鶴輕聲說了一句:“多謝。”
千鶴點了點頭,忍不住勾起嘴角,心裏想的是,其實,富岡先生的不善言辭多少有一些傲嬌和別扭的成分在內吧,總感覺有一些能夠理解忍小姐忍不住跟他針鋒相對的理由了呢——這種性格,逗弄起來應該很有趣吧,但是這個樣子是沒有辦法更進一步的哦,兩位?
眼見這對師兄弟之間溝通順利,千鶴這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啊,對了,你來的正好,我妻隊士和嘴平隊士呢?”
炭治郎聞言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剛準備回答,他的身後就傳來了兩個腳步聲,他循聲轉過頭,就看到了剛剛被千鶴提及的兩個人正微微喘著氣朝他們所在的這個方向走過來。
善逸一上前就目眥欲裂地抓住炭治郎的肩膀:“炭治郎你小子跑得未免也太快了吧,我還以為你瞞著我偷偷跟哪個妹子有情況,就想跟上來偷偷,啊不,是關心你的情況,沒有想到你竟然膽子大到……”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炭治郎身後淺笑著看著他們的千鶴,於是把還沒有說完的“敢泡這麼可怕的女人”的後半句話咽了下去,說出口的話變成了:“竟然這麼積極向上級彙報修習成果。”
千鶴見狀若有所覺地挑了挑眉,這個黃頭發的小子口型明顯改變了,但是她一時間也猜不出他在改口之前是想要說什麼,不過看樣子似乎是跟她有關?真是的,她看上去有那麼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