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有晨跑的習慣。
她是早上七點醒的,花了十分鍾稍微拾掇了一下自己,她放縱自己沉在水裏,直到快要窒息才抬起頭,甩掉腦子裏一直陰魂不散的畫麵,她顫抖著手又往臉上潑了些冷水。
許久才緩過神來。
她靜靜地注視著自己的右手,緩緩握緊又鬆開。
扯過洗臉巾擦幹臉戴著耳機出去跑完步,回來的時候已然什麼事都沒有了。容白嘴裏叼著半根油條,她習慣把一根油條撕成兩條,然後再取其中一條對半分,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來家裏還有個大學生,又默默回去補了份早飯,也不知道他愛吃什麼,容白就也給他帶了份豆漿油條。
林西弦差不多就在她回來的時候醒的。
男孩還帶著點朦朧的睡意,頭發隨意地抓了兩把,好在臉長得漂亮,不然還真不好駕馭這淩亂的發型。
脫去了昨晚那身西裝,林西弦穿的十分休閑隨意,配上他那張有點青澀的臉,看起來像個高中生。
容白莫名就有了種當媽的錯覺,她把早飯放在餐桌上,林西弦從衛生間出來,發絲還帶著濕漉漉的潮氣,眼睛微垂著看了她一眼,聲音帶著初醒的啞,“給我買的?”
“嗯。”容白應了聲,看了眼時間,七點半不到,“什麼時候上課?”她拿了衣服倚在衛生間門邊問他。
林西弦:“八點十五。”
“來得及嗎?在哪?要不要我洗完澡帶你去?”
林西弦喝了口豆漿,是他喜歡的甜口的,來是肯定來得及,不然他不會這個點起床,不過……“來不及。”
“行,那我帶你去。”容白進了衛生間,極快地衝了個澡,又補了個妝,莫名有種重回大學的錯覺,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她今天穿的是衛衣加短裙,拎了個粉白的lv,穿上童雨琳給她買的aj,迎著林西弦的視線,開了門,坦然道,“走吧。”
果然,她總是這樣,毫無目的性的,單純的對他好,林西弦單肩背包,忽得上前幾步緊貼著她的後背,另一個人的熱度從身後傳來,容白沒回頭,笑道,“靠這麼近是想行使一下自薦枕席的權力?”
身後的大男孩俯下身湊到她耳邊,“穿得這麼好看,忍不住。”
嘴上說著忍不住,語氣卻是冷清清的,容白不在意地笑了聲,果然開得還是她那輛騷紅的愛車,林西弦拉開車門坐下,剛要係安全帶,手就被她扣住,容白傾身過來替他係上,吐氣如蘭,“可姐姐不對未成年下手呢。”說完還捏了捏他的臉。
林西弦眉梢一跳,未成年?我?未成年能做代駕嗎?現在的大人都怎麼回事?
林西弦一把摟過她的腰,隔著衛衣都能感覺到底下她纖瘦的身體,他微微垂眸睨著她,“不試試怎麼知道喜不喜歡?”
容白的眸色淡了些,她用勁兒很巧,像魚一樣滑到駕駛座,“第二次了。”
“再敢俯視我我就在這裏把你辦了。”
林西弦捏了捏手,掌心似乎還留有她的溫度,他側身看向窗外,懶洋洋道,“求之不得。”
“嗬。”容白笑了聲,“什麼學校。”
“北城大學。”
容白挑了挑眉,怎麼一個兩個都在北城大學,北城又不是沒別的大學了。一路上運氣不錯,沒吃幾個紅燈,林西弦下了車,對她揮了揮手。
容白搖下車窗笑著看他。
難道這就是包養的快樂嗎?
容白搖了搖頭,抽了根煙才開走,她抽的是那種很普通的煙,在晨跑路上隨手買的。
又去了趟醫院。
公司裏有很多交接的工作還沒做完,報告單出來後,她仔細看完,想了想,覺得自己確實也沒必要再接著做下去了,就這麼順其自然地退到台後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