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森單手握著手機,坐在椅子裏沒動,歪頭打量了幾秒。
江淩彥倒進沙發,也沒追究到底有沒有人給他倒水,一動不動地仿佛睡了過去。
深紅色的領帶隨意散亂。
一時之間,原本安靜的室內縈繞著男人含著酒氣的吐息聲。
遲森不緊不慢地走到茶幾旁,從保溫壺倒了水,湊到江淩彥身邊。
近距離看著男人的睡顏,他眼底青黑的痕跡清晰可見,證明他這幾日睡得並不好。
顯然忙昏頭了。
江淩彥劍眉微蹙。
遲森捏起拳頭在他麵前晃了晃,“壞人。”就知道惹他不高興。
倏地,江淩彥試圖翻過身,但因為後麵是沙發背,翻到一半被擋住了。
他迷茫地睜開眼睛,“遲森?”
“淩彥,水。”遲森遞給他杯子。
男人慢慢坐起,皺著眉不適地捏了捏鼻梁,這才接過杯子喝了口。
一口下去,他遲疑地愣住,像是納悶它為什麼是杯溫開水。
遲森根據他的反應,猜測出昨晚的蜂蜜水他應該喝了。
“好了,我重新給你衝一杯蜂蜜水。”他伸出手。
江淩彥沒有把水杯交給他,嗓音沙啞,“不用麻煩。”
“我樂意,好吧。”
遲森不由分說地從男人手裏“奪”過杯子,按部就班地衝起了蜂蜜水。
黑眸朦朧的江淩彥直愣愣地看著他,慢吞吞道:“遲森,你很凶。”
看上去江總醉得不輕。
“凶嗎?我不覺得。”遲森聳肩,端著杯子回他身邊,“給你。”
“是很凶……現在的樣子,好像要罵人。”江淩彥也不喝,視線跟著他走。
“你再不把水喝了我真能罵人。”遲森嘀嘀咕咕。
江淩彥動作遲鈍,看著半滿的杯子好半晌,才仰頭一飲而盡。
遲森趁著男人不清醒,故意甩臉子,一句話不說又去玩消消樂了。
而且膽大包天地將音效調到很大。
以至於江淩彥時不時聽到一聲“amazing”。
他目光搜尋許久,聚焦在畫板前的青年身上,搖搖晃晃地向他走過去。
“遲森,別玩這個遊戲。”
“為什麼不能玩了?”
“你玩兒它,根本顧不上我。”
“……”
遲森抿了抿唇,“可你沒空陪我的時候,消消樂能給我解悶啊。”
“但是現在我在這,你還靠它解悶?我讓你很鬱悶?”
江總明天醒來如果記得這句話,會不會後悔自己竟然跟個遊戲爭風吃醋。
不過遲森很有自知之明,江淩彥這樣說,其實單純是不樂意被忽視。
被追捧慣了的人,哪能忍受丁點委屈。
遲森退出遊戲,“行,那你陪我解悶。”
江淩彥一板一眼道:“睡覺不早了,都去睡覺。”
“我不困,我睡了一下午,我要玩。”
“別皮,遲森。”醉鬼幼稚的語氣中摻雜著幾分嚴肅。
遲森好氣又好笑,兩人僵持了三分鍾有餘,他舉手投降,“ok,我睡覺去。”
大概從未跟酒喝多了的江淩彥相處過,遲森感覺這樣的男人還挺新鮮。
江淩彥亦步亦趨地跟上,“明天……上午我不忙,帶你逛街。”
“……哦。”遲森按捺著開心,淡淡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