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出了家門,站在小區門口,仰頭看著頭頂的一片藍天。
盛夏,豔陽高照。
北方的夏天,不會太熱,卻也可以因為臨近中午,烤的人皮膚發燙。
可他卻一點都沒覺得熱。
小區外就是江邊,四周綠化極好,到處都是帶著生機的色彩。
很多小孩子追逐著跑來跑去,玩的歡快。
附近,還有一個公園,那裏有很多健身器材,久而久之,就變成了老年人的活動中心,常年都有很多老人打球,鍛煉身體,組團合唱。
都是,快樂的人。
就在此時,他甚至能聽到她們合唱的歡快聲音。
可他卻覺得,死氣沉沉,寸步難行。
他突然很羨慕他們,希望自己也能一下子跨過歲月,直接走到幾十年以後。
哪怕滿臉皺紋,白發蒼蒼。
那樣,他是不是就可以和徐子琪站在一起了。
什麼都不求,隻求歲月靜好。
隻求,他的身邊,有她。
在陽光下站了一會,宋時撥通了張久耀的電話,約他出來喝酒。
張久耀掛斷電話,幾乎是第一時間趕到了宋時跟他約好的飯店門口。
因為他十分意外,宋時竟然會約他,喝酒?
而且,聽宋時的聲音,雖然依舊是冷的能結冰,但是,那麼多年的兄弟了,大學時還是上下鋪,他能感覺到,他心情不好,十分不好。
宋時這個人就像是死人的心電圖,從來都是那樣冷冰冰的,不會有什麼波瀾。
遇到徐子琪之後,他變了很多,但也都是積極向上的改變。
雖然依舊還是每日冷著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但他能感覺到他比原來快樂了。
所以突然遇到他這樣,張久耀有點擔心。
飯店離宋時家很近,宋時是走著去的。
他到那時,張久耀已經點好了酒在包房裏等他了。
他看著宋時進來的。
他的臉色的確不好,他本來膚色就白,現在慘白的像是沒有血色,比他剛才聽到的聲音,還要不好。
他認識他快10年了,還從沒見他這樣過。
就連之前,一項高傲的他,被迫去了趟他爺爺那,自尊被那些勢力的狗逼親戚們踐踏到了腳底,他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回來後,在他最難過的時候。
也沒像現在這樣。
看起來。
毫無生氣。
張久耀沒說什麼,起身,將地上的兩箱啤酒都起了,然後一瓶一瓶擺到桌上。
宋時走進來,坐到了張久耀的對麵,他一句話都沒說,拿起一瓶就開始灌。
灌完第三瓶的時候,宋時終於放下酒瓶,對張久耀說了第一句話:“我要走了,去D大,後天就走。”
張久耀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話,驚的有些懵逼:“開什麼玩笑,你要走?你能舍得你的小寶貝?”
宋時一臉的死氣沉沉:“我就是為了她,才走的。”
宋時看著張久耀,他很少主動跟別人說起自己的心事,但是今天,他很想找個人傾訴:“我已經喜歡她喜歡到控製不住自己的地步了。”
他頓了頓:“當年,是老徐給我交了學費,把我從泥潭裏拉出來的,我覺得我現在就像是農夫與蛇裏的那條蛇,徐子琪是他唯一的女兒啊。”
他舉起酒瓶,又猛灌了一大口。
之後艱難的開口:“她還是我,親手照顧過的小孩。”
此生唯一。
不會再有。
放在心尖上,不忍觸碰的人。
昨晚,卻。
觸碰了。
宋時痛苦的再次舉起酒瓶,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之後,沒再喝,隻安靜的坐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