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瞧盧瑞斌這個態度,隻要盧書月活著,那五千兩銀子就必定會到盧書月的手中。
整整一夜,徐氏都沒有睡著。
而盧書月睡得也不好,等她清晨醒來時還覺得心跳得難受,渾身都是酸痛的,昨晚上盧望月的話還回響在耳旁。
可此時她體弱,驚懼交加,一時間腦子都不清楚,更不知道該如何去查她姨娘的事情。
她爹說的似乎很有道理,而盧望月說的也像是真的。
但無論如何,都需要證據。
盧書月想了一會兒,就又覺得頭重得厲害,她在那一霎就覺得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活下去。
她要查出來她娘是怎麼死的,要好好地活著,要害她們的人失算,要拋棄她的人後悔,要看她笑話的人心梗。
書月精疲力盡,還是拿出來一包銀子給杏兒:“去給我請最好的大夫,一應吃食,藥汁都要檢查好了,莫要經由他人之手,杏兒,我要吃飯,要吃藥,我要活著。”
杏兒連連點頭:“姑娘,奴婢這就去辦!”
這一日,盧書月沒有下過床,她體力不支,眼睛都是酸的,一想起來她姨娘,徐氏,林姨娘,就忍不住恨意攀升,而再想起來今日便是晏杭與陸家小姐的大婚之日,又控製不住眼淚。
可越是這樣,她越是告訴自己,她要好好地堅持下去,活得漂漂亮亮的。
等身體稍微好一點,她還是要去莊子裏養著,最好是去外祖家住一陣子,那邊至少比盧家要安全得許多。
在外祖家把身體養好,許多事情也會方便許多,至於嫁人的事情,若是她不喜歡,她也堅決不會嫁。
大不了一輩子獨身一人,那也比嫁個渣滓強多了。
想著想著,一日就又過去了,外頭天逐漸地黑了,天幕之上灑滿了星星,杏兒進來點了蠟燭。
紅彤彤的蠟燭燃起來火苗,盧書月靜靜地盯著蠟燭看了至少一盞茶時間。
她看著那蠟燭燒啊燒,腦子裏不知道怎麼出現了一副畫麵。
那是晏杭與另一位女子洞房花燭夜的場景,他們會將紅燭徹夜燃燒,會喝交杯酒,會吃叫餃子被人問生不生生幾個,會相擁著在鋪了花生桂圓紅棗的喜床上成為真正的夫妻……
火苗閃閃,書月伸出一根手指對著火苗劃拉一下,火苗短暫地被切斷了一下,而後又是一小束完整的紅彤彤的火苗。
夜深人靜,女孩兒對著燭火喃喃地問:“娘,您後悔過嗎?”
她淒然一笑,聲音裏都是自嘲:“女兒後悔了。”
若能重來一次,她必定與他劃清界限,一句話都不多說,見到他就繞道走,永永遠遠地躲在他的世界之外。
那樣,便不會有別離,也不會有心痛。
怔忡之間,書月忽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被燒焦的氣味,那氣味似是什麼東西起了大火,從門外傳來,她登時亂了,趕緊地喊道:“杏兒!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