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夫人腳步太快,薑北城想解釋也來不及了。
薑北城望著薑夫人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他穿定製西裝,隻是為了討陳望的歡心,沒有其他的想法,薑夫人其實不用去換衣服的。
薑北城轉身,想提早下樓去等待陳望。誰知,一轉身,又撞上了薑南星。
薑南星戴著耳機,穿著t恤牛仔褲,正晃晃悠悠的走來。
見薑北城穿的這麼正式,薑南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抱怨道:“哥,就接個鄉下人,你至於穿這麼正式嗎?”
薑北城橫了一眼薑南星,眼神銳利。
薑南星從沒見到這麼凶的薑北城,嚇了一跳。
薑北城剛想開口,提醒薑南星要對陳望禮貌一點。
誰知,薑南星誤會了薑北城的意思,可憐兮兮的說道:“哥,我錯了,你別生氣,我有一套燕尾禮服,我立馬就去換上。”
薑南星轉頭就跑,連掉在地上的耳機都顧不上了,邊跑邊喊:“哥,我馬不停蹄的去換。”
薑北城失笑,他嚇唬薑南星,隻是為了讓薑南星收斂一下對陳望的態度,並不是在訓斥薑南星的穿著不得體。自己家人見麵,當然是穿什麼都可以的。
不過事已至此,薑北城就沒再多管,隻身下樓,走到前廳,站在最顯眼的位置,等待著陳望的到來。
他需要陳望一進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雖說按他對陳望的了解,陳望進了家門之後,別說拿眼睛看人了,肯定是連頭都不敢抬。
薑夫人和薑南星換好衣服後,也下了樓,站在薑北城身邊,跟薑北城一起等候。
薑家的司機向來準時,說好了下午三點給陳望送到,一定不會遲到。
還有十分鍾三點時,薑先生還沒有出現。
薑北城問薑夫人,“爸到哪裏了?”
薑夫人回答,“車已經開進別墅區了,馬上到。”
薑夫人話音剛落,門鈴就響了起來。傭人打開門,走進來的果然是薑先生。
薑先生匆忙趕回,神情有些疲憊,可眉宇間的氣勢卻擋不住。
薑夫人迎了上去,嗔怪道:“怎麼才回來?說好的提前結束會議呢?”
薑先生解釋道:“有個項目出現了問題,就耽擱了點時間,好在及時解決了。”
薑先生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站在旁邊的兩個兒子。兩個兒子穿著正式,一個氣質淩厲,一個張揚貴氣,站在一起,很有世家子弟的風範。
薑先生多看了薑北城幾眼,他本來以為這次的風波,會影響薑北城的心境,可沒想到,薑北城不愧是他選中的繼承人,遇事沉穩不卑不亢,讓他不禁刮目相看,
不過薑先生看著妻兒身上過分正式的禮服,心裏有些打鼓,他今天去公司隻是參加普通會議,穿得是很隨意的休閑西裝,要是早知道妻兒會穿的這麼正式,他就在車上換一套正式場合穿的定製西裝了。
也不知道陳望來了後,會不會認為他是不夠重視,才穿著這麼隨意的。
要不,去樓上換一套?
薑北城一看薑先生的眼神,就知道他爹起了內卷的心思,連忙阻止道:“爸,沒事的,你不用特意去換衣服了。”
薑夫人附和道:“是的,時間來不及了。”
薑南星殺人誅心,“爸,你要是早點回來,就有時間換衣服了,誰讓你回來的這麼晚,嘖嘖嘖。”
“你個小兔崽子。”薑先生瞪了薑南星一眼,卻也知道來不及換衣服了,隻好作罷。
兩分鍾之後,門鈴再次響起,管家領著一個瘦小的男孩走了進來。男孩穿著一身洗得泛白的舊衣服,抱著一個帆布書包,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球鞋,渾身散發著不知所措的氣息。
男孩是寸頭,皮膚很黑。薑北城看著男孩腦袋上的發茬,眼神中的貪戀逐漸加深。上輩子,就是這樣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用瘦弱的身軀撐起了他的一切。
薑南星最看不上這種怯懦性格的人,小聲吐槽,“連頭都不敢抬,真是的。”
薑先生警告性的瞪了薑南星一眼,率先開口道:“孩子,坐了一路的車,累了吧。”
薑夫人想去抱陳望,又怕嚇到陳望,隻好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說道:“是啊,趕快進來歇一歇。”
陳望這才鼓起勇氣抬頭,他緊張的打量著眼前的一家四口,話在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養母去世前,曾特意囑咐過他,讓他到了薑家,要好好跟薑先生薑夫人培養感情,要會說話,要禮數周全,可不能像在鄉下一樣,隻坐在那裏發呆,不知道跟別人交流。
可從鎮上出來,先是坐飛機,然後坐汽車,這一路上,他所見到的都是在鄉下裏完全沒見過的新奇實物。眼花繚亂中,他心中的自卑愈加強烈。特別是快到薑家別墅的時候,他看著幾層樓高的奢華住宅,心中的恐懼更是到達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