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晦這次帶明元策下山是存了曆練他的心思,所以下山後直接在山腳最近的鎮子裏買了兩匹馬,身為現代人的他比起禦劍更喜歡的還是騎馬,喜歡那種風馳電掣般的舒暢感。
“師尊,我們是要先去昶國嗎?”明元策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術離為什麼要下山。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修士都離不開大夫,所以眷安穀在人界也有屬於自己的勢力,不管人界的朝代如何變遷都無法影響到他們,祝晦想要找鑒心鏡需要他們的情報。
他原本是沒有方向的,既然明元楓提到了昶國,加上昶國的皇城有眷安穀的據點,“恩,先去昶國。”
明元策拍了拍術離剛買好的馬,“靠馬去昶國的皇城最少也得要兩天吧!”
“不急,你好久沒下山了,我們隨便走走。”祝晦翻身上馬低頭看向明元策,“順便體驗下凡人與修士的區別。”
今天的天氣很好,燦爛的陽光透過樹梢灑在術離的身上,配合上他眼裏不甚明顯的溫柔,讓明元策想到前世僅有的幾次下山,都如今天這般給了他,自己已經將這個人周身的堅冰融化了的錯覺,他低頭掩去眼裏的情緒,答道:“好。”
又是這種酸澀的感覺,祝晦不解看著身旁與自己騎馬並行的人,明明該是意氣風發肆意張揚的年齡,心底卻仿佛藏著無盡的苦楚,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原本還算好的心情也被影響了,歎了口氣,“這孩子真是愁人。”
“怎麼?又把人當小孩了?”小九還記著第一天祝晦不讓人進門的事。
“操心過吃喝,擔心過冷暖,關心過情緒起伏,一天天看著長大的不當小孩當什麼?”這麼一說祝晦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進化成了一位關心青少年心理健康的老父親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這份覺悟晚了三百年,如今就好好受著吧!”
“你這是跟誰學的?嘴越來越不饒人了。”
“師尊。”明元策能感覺到術離的目光,側頭對上他明顯不集中的目光,問道:“師尊,您之前有這樣騎著馬,緩緩走在滿是塵土的官道上過嗎?”
“沒,第一次。”其實前幾世有過,祝晦第一世學騎馬還學得挺狼狽的。
“那師尊您一定要記住此時陪在您身邊的人是我。”第一次,多美好的一個詞,明元策笑著強調:“不能忘記。”
這心情起伏得比過山車還刺激,看在那張笑臉的份上,祝晦也不去糾結不能忘記的是什麼,拉緊手裏的韁繩,“來比比。”
“好。”話音剛落官道上僅餘急促的馬蹄聲與漫天飛揚的塵土。
一個時辰後,師徒倆在一條河邊停下,祝晦嫌棄的看了眼身上沾滿灰塵的衣裳,清理都嫌浪費靈力,直接扔掉算了。
初夏時節,中午的空氣帶著點點熱意,明元策脫掉靴子踏進河水裏,冰涼的溫度中和了空氣裏的熱,回頭看到術離嫌棄的模樣,邀請道:“師尊,來河裏洗洗。”
“不洗。”河水很清澈,一眼就能看到河底的沙礫,但光天化日幕天席地的,不管是洗什麼祝晦都不願意。
明元策直接掬了一捧水朝術離潑去,都下山了才不管他是不是師尊。
祝晦被潑了個猝不及防,冰涼的水沿著脖頸順著衣服的布料向下浸透,濕乎乎的黏在胸口生生讓他打了個寒顫,看著被河水淹過腰部的明元策,隻吐出個你字就不知道怎麼接下文了。
“師尊,衣服都濕了,趕緊下來洗洗。”術離呆愣的模樣好可愛,明元策笑得更歡樂了。
反應過來的祝晦迅速用靈力清潔並烘幹了衣服,瞪著明元策,“下山了,你就開始放肆了嗎?”
“沒呀,隻是覺得既然來了人界,師尊您也該放下包袱輕鬆輕鬆了。”明元策慢慢走上岸,他也沒想今天就能讓術離卸下偽裝,“我聽宗主說您入門那年也才十歲,成天就知道悶著頭修煉,也沒怎麼玩耍過。”
“所以你這是想陪著我找回童真了?”濕透了的衣服下擺貼在明元策的腿上,將一雙筆直的大長腿完整的暴露在祝晦的眼前,不得不讓他感歎,這小子的身材比例是真的好。
“如果能找回來,弟子肯定陪著您。”明元策赤著腳在岸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
“把衣服烘幹鞋子穿好,你現在這像什麼樣。”祝晦伸腳踹了明元策一下。
“怎麼烘?徒兒不會,師尊幫幫我。”明元策順勢扯住術離的袖子,故作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