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子上,鄰裏縮了縮,這麼熱,難道又生病了?
身後有人撿起槍對準他們,玄寧仿佛感應到什麼,回頭,溫和的目光逐漸陰冷,發出無聲的警告。
那一眼竟讓那人手抖,沒敢真正扣動扳機。
等他們走遠,那人僵硬的身體才陡然鬆懈,太可怕了。
街上的人偶爾用探究的目光看向他們,每次鄰裏和他們對上視線,那些人又急忙移開。
鄰裏奇怪,“他們為什麼要看我們?”背個人這麼奇怪嗎?
玄寧從思緒中脫離,掃了一圈,解釋:“覺得你可愛。”
人類眼睛也不好,幾百年都沒誰敢用可愛形容他,等那些人再看過來,鄰裏板著臉和他們對視。
結果那些人更興奮了。
什麼毛病?
鄰裏猜不透他們的想法,背著人加快腳步,“他們眼瞎。”抽空和玄寧吐槽。
或許鄰裏自己沒發現,他的外貌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就算凶起來,也沒什麼威力。
玄寧眸光微閃:“嗯,他們的確眼神不太好。”
就這樣,在鄰裏和路人莫名的眼神對峙中,回到了玄寧的家。
在進門之前,鄰裏遠遠看到二樓陽台站著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拿著剪刀修剪窗台上的花,厚重的劉海遮擋了他的眼睛,當他看到鄰裏這個陌生人,砰的一下就關上窗。
弄得鄰裏莫名其妙,什麼毛病?
玄寧的家很小,家具陳舊,東西也少得可憐。
鄰裏一進門就到處看,看到沙發過去坐著試了試,軟軟的還有彈性,他很喜歡。
“家裏沒什麼東西,你……”玄寧說到一半想起鄰裏是惡魔,“你需要吃什麼嗎?”
鄰裏拿出懷裏的小雞,“我有這個就可以。”等到小雞養大,他就可以美美地吃一頓。
這條錯誤的信息被玄寧錯以為惡魔不需要吃東西,轉身把狗尾巴草放到陽台。
狗尾巴草要怎麼養?
玄寧站在陽台,手指彎曲抵在下巴上,每天給它澆水?
鄰裏抱著小雞從他身後冒出個腦袋,看到他劍眉微蹙,似乎在思考。
“你要對它好點。”
“好點?”
鄰裏說完就繼續和小雞玩去了。
是小心照料的意思嗎?玄寧打算去網上查一查,狗尾巴到底怎麼養才對。
係統:“宿主,那花對你不是很重要嗎?”
鄰裏:“嗯。”
係統:“那就這麼放陽台,讓它風吹日曬被雨淋?”
鄰裏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對啊,它幾百年都這樣過的。”
係統:“……”
要不是係統知道狗尾巴草代表什麼,也以為那東西可以隨意對待。
係統:“你可長點心吧。”
“?”鄰裏摸摸心髒的位置,他的心長得好好的。
放好狗尾巴草,還要安排住的問題,玄寧坐到鄰裏旁邊:“我家沒有多餘的房間,你可以睡我的房……”
話沒說完,鄰裏無所謂地說:“沒事,我在哪兒都可以睡。”
任何能讓玄寧生病的事都不能輕易放任。
“這樣好嗎?”玄寧還是一臉擔憂。
“有什麼不好?”反正他是惡魔,在哪兒睡都沒關係,身體強壯的很,不像玄寧,吹個風受個累都會生病。
“可……”玄寧還想說,被鄰裏揮手打斷,“可什麼可?你安心的睡就好了。”
玄寧略顯無奈,“那我先去洗漱。”剛準備起身想到什麼又坐回去,斟酌著用詞,“你以後不要輕易出手。”
“你才是不要這麼善良才對。”
鄰裏完全沒有聽出玄寧話裏的意思,還在想玄寧太善良,想著怎麼讓他冷酷一點,免得以後遭人背叛受傷難過。
玄寧一番思索,瞬間明白為什麼鄰裏會冒出這麼句話來,“我知道了。”明麵上還得跟著點頭。
鄰裏彎起嘴角,“放心,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他和這個人類相處的還算融洽,不像惡魔說的,人類都很狡猾。
這話鄰裏說過很多次,玄寧也不知信沒信,但每次都用溫和的笑容回應。
他回到房間沒有開燈,而是走到窗前看向外麵。
黑暗中玄寧麵無表情的臉映射在玻璃上若隱若現,那雙眼睛,冷淡,深沉,和小說中描述的樣子相差甚遠。
半響,他嘴角的弧度微微揚起。
“惡魔……嗎?”
當晚,玄寧做了一個夢,夢裏的所有事物都看不清,甚至醒來後記憶斷斷續續,根本無法想起。
他揉了揉發痛的額角,起床去洗漱。
沙發上沒看到鄰裏的身影,倒是小雞被一個小籃子蓋著,大清早一直嘰嘰喳喳地叫。
“走了嗎?”
玄寧麵色如常地走進衛生間,就算鄰裏離開了,也沒有什麼感覺。
當他推開洗手間的門,外麵忽然傳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