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就是這個歹毒的女人！”七姨娘猛地站了起來，手指著已經陷入重度昏迷之中的大夫人，指尖顫抖著，咬牙切齒著說道，“因為記恨五小姐鋒芒太露，搶了大小姐的風頭，於是這個賤婦，她狠心地把五小姐迷暈，又割破她的腳心，把天花病人的膿瘡塗進五小姐的血液裏，讓她得了天花。那時候她還騙我，會為五小姐找最好的大夫治療，誰知道，她是把可憐的五小姐一個人丟在春暉園裏自生自滅啊，到死的那一刻，也沒有任何人在五小姐的身邊說一句啊。”
說著，七姨娘放聲痛哭起來，哭著哭著，她嘴角慢慢有鮮血溢出來，那血滴滴到胸前。
她仿佛聽到了蘇傾如向她求救的聲音，悔恨的心情足以將她淹沒。
“什麼？！”蘇步青聽了如此駭人聽聞的經過，眼底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來，“傾如她……竟然是這樣死掉的。”
“這一次，謀害三小姐和三姨娘的事情，我也有參與，這都是她指使的……”
七姨娘嘴角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她的視線也漸漸模糊起來，力氣被一點一點從身體裏麵抽空，可蘇傾如的模樣卻越發清晰了。
“娘，娘……”聞訊而來的蘇玉容衝了進來，跑到七姨娘的身旁，將倒在血泊中的她扶了起來。
但是，她已經閉上了眼睛，任由蘇玉容怎麼搖晃都沒有再醒過來。
“大夫，大夫，快過來給我娘看看……”蘇玉容焦急地喊著。
大夫人過來了，蹲在地上為七姨娘診脈，又翻開她的眼皮看了，最終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
“七小姐，節哀，七姨娘已經去了。”
“不，不會的……”蘇玉容不願意相信大夫的話，她抱緊七姨娘，放聲痛哭，眼淚打濕了七姨娘漸漸冰冷的容顏和她自己顫抖著的雙手。
當蘇月明聽說七姨娘事先服了毒，再去找大夫人報仇，砍了大夫人五刀，結果自己毒發身亡了的時候，她正在永和園給老夫人抄寫經書。
老夫人深深地歎了口氣，難掩心中悲憤和自責的雙重心情，道，“五丫頭竟然死的這樣慘，太可憐了，而我這做祖母的，居然沒為她做過任何事情，我真是太失職了，七姨娘大約是太自責了，才服毒自殺的。”
蘇月明放下手中毛筆，輕道，“祖母，您切莫太過自責，是因為害人之人太過狠毒和狡猾了，您才會被蒙蔽的。”
老夫人聽了這番話，冷著臉哼了一聲，道，“都是那個宋懿，這回，我定不會放過她。”
“祖母有何打算？母親畢竟是左丞相的妹妹，宋家的大嫡女，若真有個三長兩短，就怕宋家以此為借口刁難咱們。”蘇月明說著心中疑慮和擔憂之事。
老夫人點了點頭，讚同地道，“你考慮的很有道理，所以，咱們必須找個由頭，不但要讓左相府無話可說，還要讓他們自扇嘴巴。月明，你可有什麼完全之策？”
“這就要看祖母您想將母親置於何處了。”
老夫人褐色的瞳仁中散發出少有的陰狠之意，她撚緊手中佛珠，佛珠啪的一聲斷了，珠子一顆一顆掉在地上，滾落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