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齊福園,大夫人終於沉沉地睡著了,在夢裏,她夢見蘇月明在湖底跪下來求她放一條生路,她竟在夢裏笑醒了。
雨,下了整整一夜,到了天明的時候才停了,相府的池子裏,水已經漲滿,池麵上飄滿了落葉。
奴才們一大早便起來清理後花園了。
“不好啦,不好啦,後山有人死啦,有人死啦。”
大夫人還未起床,便被一陣喧鬧的腳步聲驚醒,當聽到外頭傳來的聲音時,她心裏頭一顫抖,喊到——
“李媽媽,李媽媽……”
“哎,老奴在此。”李媽媽聽到呼喊聲,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大夫人一臉慍色,壓低聲音道,“怎麼回事?不是沉入湖底了嗎?怎麼才一個晚上就被發現了,我聽外頭的人說後山發現了死屍。”
李媽媽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的樣子,道,“是啊,沒錯啊,我親眼看著他們將袋子沉湖的,為了保險起見,我還在那裏等了半刻鍾,都不見有什麼東西浮上來呢。”
“去看看!”大夫人連忙穿了衣裳,在李媽媽和眾丫鬟的陪同下一起隨著眾人往後山走去。
去的時候,老夫人,蘇步青,還有其他夫人,姨娘和小姐們都到了。
大夫人的唇角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故意問道,“這是怎麼了,誰死了?”
見了她,眾人都停下了議論聲,不再說話了。
“母親……”大夫人唇角隱匿的笑意還來不及消去,卻聽到一個令她頓時五雷轟頂的聲音。
她渾身為之一震,猛地抬起頭來-
挽著老夫人人的手站著,一臉哀傷的人,不正是……正是蘇月明嗎?
“啊!”她突然尖叫一聲,嚇得兩腿一軟,若不是李媽媽及時上前扶著,恐怕要摔倒在地了。
這……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她親眼看到她被擊倒,然後她親自拿簪子了結了她的性命的,她怎麼會在這裏。
“母親……”蘇月明走了過來,眼睛裏盛滿了哀傷,她伸過手扶著大夫人的胳膊,道,“節哀。”
節哀?節什麼哀?死的又不是她的人,為什麼叫她節哀?
昨天晚上死的人到底是誰——
她顫抖著,慢慢地朝地上看過去,隻見那袋子裏的人已經被抬了出來,隻是——
大夫人的目光落在那掉在地上的一塊玉佩上麵,玉佩上分明就寫著一個聰字。
是,是子聰!
啊!!
大夫人仰天一聲尖叫!瘋了一般跑了過去!
“不,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蘇子聰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怎麼幾乎被扒幹淨了,隻穿著一條白色的褻褲,他的上半身布滿了一個又一個的孔,看著就像馬蜂窩一樣,這些孔,這些孔都是她昨天晚上親自刺進去的啊。
她那麼狠蘇月明,所以刺了那麼久,那麼久,每一次都用盡全力刺下去!
在湖水裏泡了一夜,蘇子聰的屍體整個已經浮腫了起來,他的臉和身子本就因為花柳病而潰爛了,這樣被水一泡這些潰爛的疤散發著陣陣惡臭,惡心的讓人一眼之後便不敢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