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鴻麟一時氣急,重重喘氣說不出話來。
張苪珍見勢不妙,連忙握住舒梅的手,“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管他們的想法。”
莊鴻麟無言以對,氣吼吼地轉過身獨自往前走。他六十幾歲,平時注重保養,走路的勁頭還是挺足的。
邊上不時有遊客路過,都拿詫異的眼神看她們。舒梅相當平靜,轉過頭,看一眼張苪珍,“阿姨,您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張苪珍搖頭,“沒事,咱們走吧。”
默默無語,一路進到大雄寶殿。
舒梅很少來寺廟,不太認識裏頭的佛像,隻覺得金碧輝煌,莊嚴且肅穆。略顯空曠的大殿裏,一撥又一拔的信徒虔誠地匍匐。
莊鴻麟已經調整好心態,站在殿邊角等著她們。
舒梅不想上去,轉過頭小聲地說,“阿姨,你們過去拜吧,我去外頭轉轉。上麵還有幾個殿,你們拜完了,到爐鼎那兒找我。”
張苪珍怔一怔,不過她點頭,“好的。”
走幾步,她轉過身,輕輕地歎一口氣,“你別和叔叔計較,你知道的,他一直都很寵文澤。”
舒梅微笑,“我懂。”
隻是懂歸懂,這大概率是他們最後的一次見麵,將來也是橋歸橋路歸路,不會再走到一條道上。
……
舒梅初中的時候,有和同學來過一回靈隱寺,對裏麵的布局還算熟悉。她對佛教談不上虔誠皈依,但是身在其中,也是懷了一顆敬重之心的。
隨便地走,目光淡淡。置身於群峰密林清泉的濃綠之中,鼻息間有佛寺特有的檀香,情緒非常放鬆。
所以,當她看到莊文澤朝她走過來的時候,神情也沒什麼變化。
“舒梅。”
莊文澤的神情也很平靜,唇角微微帶了些笑意,“你的氣色好極了。”
舒梅勾一勾唇,眸光冷漠又疏遠,“你媽說你昨天已經回去s市了。”
“嗯,我今早又來了。”
莊文澤解釋一句,“我媽不知道,是我爸偷偷告訴我的。”
舒梅想起莊鴻麟之前說“讓他在佛祖麵前起誓”,所以還是有端倪的。她淡淡地看他,“你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莊文澤很習慣她的拒絕,垂一垂眸,輕聲地說,“我們有七年感情,你就舍得拋下我?”
舒梅就跟沒聽到一樣,轉身往外頭走,“既然你來了,一會兒就由你接你父母回去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舒梅。”莊文澤的聲音有點重,跟上去拽住她的手臂,聲音懇切,“再給我一次機會。”
舒梅皺緊眉,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鬆開。”
莊文澤的語調很艱難,“你別走,我就鬆開。”
舒梅冷勾起唇,“咱倆已經沒關係了。”
莊文澤低下頭不說話,但是他的手指依舊捏得緊,總之就是不鬆開。
這屬於耍賴皮了,舒梅的氣息冷下來,“佛門淨地,你是想讓我喊非禮嗎?”
莊文澤還是沒動,隔一會兒,他輕聲地說,“你別走,咱們聊聊。”
舒梅朝四周看看,已經有疑惑的目光看向他們。她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引人注目的想法,猶豫片刻,她“嗯”一聲,“可以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