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怎麼樣了?
這問題的答案真是千頭萬緒,舒梅不知從何講起。
短發已經被她抓得亂糟糟,不過這會兒主心骨來了。
她捂了一邊的耳朵,讓自己盡量聽清楚陸一默的聲音,然後一字一頓,慢慢地說,“事情很複雜,一會兒我慢慢和你講。現在,我需要你明確地告訴我,你有空嗎?我這裏有一個不小心後腦著地,摸上去有腫塊,又有嘔吐症狀,極有可能腦震蕩的六歲男孩,你能不能用春天一般溫暖的態度,再用省二院腦外科首席專家的職業操守,給他做一個經得起法院推敲的醫學診斷。”
陸一默沉默。
見他沒有答,舒梅有點急了,聲音輕一點,“你是我化腐朽為神奇的底牌,關鍵時刻別掉鏈子啊。”
陸一默自己都不知道,他臉上的笑意已經很盛了。
“可以。”
舒梅鬆一口氣,“從別墅區過來,按現在的堵車程度,得一個小時吧。”
“你也來嗎?”
“不知道呀,得看這邊的情況再定。行了,就這麼說定了,這事結束了我請你吃飯。”
舒梅絲毫不在意,自己已經欠出去兩頓飯。
陸一默舒服地坐直身體,“好,一會兒打電話給我。”
掛斷電話,他起身脫掉白大褂,緩步踱出去。窗外夕陽西下,天空裏飄浮的白雲,被映了一半的紅色。
他去了醫院門口的報刊亭,晚報還有不多的幾份,他拿了一份,然後去了對麵樓裏的西餐廳。
一個小時足夠他品嚐一份西冷牛排,以及閱讀十七條狗的故事。
……
舒梅可沒有陸一默那麼悠閑。
她是被吳韓均帶過來的,非常急,說別墅區那邊出事了,但是也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隻是說王建文的父母帶人圍了別墅,要打死養在院子裏的阿拉斯加。
老太太視狗如命,哪肯讓他們這麼做。把拉拉藏進樓裏,然後讓人搬了椅子坐在門前,說誰敢進來,她死給誰看。
兩邊就此僵住了。
物業、業委會當然都出動了,平時難得一見的鄰居,也圍了好些過來。
等舒梅趕到的時候,王建文的父親好像演講一樣,站在別墅外頭的一塊石頭上,手臂高高揮舞,對著簇擁的人群,激憤地說著什麼。
老太太很瘦,歪歪地坐在椅子裏,半笑不笑地看著他。她當然不可能一個人戰鬥,前前後後站了好幾個身形魁梧的男子,小方站在二樓的陽台上,麵色嚴峻,靜靜地看著。
這時太陽已經西落,照在哪裏都好像浮著金光。舒梅傻傻地看一會兒,轉過頭和吳韓均說,“我有魔幻現實主義的即視感。”
吳韓均苦笑,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呐。
……
牛排吃了一半,陸一默接到舒梅的電話。
周圍明顯安靜了,她有氣沒力地說,“你在醫院吧。”
“在醫院附近,吃晚餐。”陸一默答得簡單,然後問,“你也過來了?”
“沒,我留在別墅區和受驚的群眾聊一聊。”舒梅找了一幢閑置的別墅,推開小門,坐在屋簷的台階上打電話。
“這邊蚊子好多。”她有些懊惱。
不過,重要的事情要先講,人物很多,她講一個停一停,以確保他能聽懂。“我爸的特助吳韓均,帶了王建文,以及王建文雙胞胎兒子中的老大,去你這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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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四千字的字數到了,所以……呃,卡在這裏了。嘿嘿,親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