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地區晝夜溫差很大,收到劉能的通報,莊文澤著急過來,穿的是短袖t恤,這會兒他站在急診大樓的門口,被一陣陣的涼風吹得瑟瑟發抖。
同時,他的心裏也涼。
莊文澤是從h城機場過來的,當時他在附近的f鎮出差,飛機票很緊張,他緊急下手搶了一張。急匆匆地趕去登機,人群中,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陸一默,因其相貌身材實在出色,想不注意都很難。他的大腦第一時間就向他指出,這人就是舒梅的男朋友。
他拿出手機,從相冊裏調出陸柯發的偷拍照,因為光線的緣故,陸一默的五官拍得並不清晰,但是那股子閑適淡定的氣質,卻是一模一樣。
而且,這班飛機的目的地有舒梅,作為現任男友,他出現在這裏,也屬應當。
莊文澤久浸商場,早已練成喜怒不形於色的絕技。心頭再有滔天的波浪,麵上也能保持紋絲不動。
淡定地坐到位置上,抬頭,那個讓他嫉妒的出色男人,就坐在前麵兩排的位置。莊文澤觀察他,看他悠然自得地坐定,然後從包裏拿出一本書,眉目專注,又旁若無人地看起來。
莊文澤知道自己沒戲了,他最被舒梅詬病的就是不愛看書,而這個男人有很強的書卷氣,明顯是和舒梅誌趣相同的。
……
舒梅沒有看到莊文澤。
可能是因為他站的位置太暗,也有可能是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陸一默的身上,加上腦震蕩引起的視力模糊。
擔架車往前推,最近的時候,離莊文澤不足五米,但她依舊沒有注意到他。
反而鄭雲霄看到了,他不認識陸一默,對目前的狀況缺乏深度了解。於是心無旁騖地打招呼,聲音還挺響,“文澤?你怎麼來了。”
舒梅聽到了,身體微微一僵,但是陸一默適時地探下頭,語調柔和,“我帶你去做核磁共振。”
她心頭一跳,抬起頭看。視線還是模糊,卻能夠感覺到他眼神裏的波光,飽含愛意。
“哦。”她下意識地應一聲。
然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急急地配上一個微笑。
陸一默眉眼沉一沉,不過他依舊淡定,步幅也沒有因此加快多少,不疾不徐地推著擔架車進去了。
……
一個多小時後,舒梅住進了一個單間病房。
陸一默脫了白大褂,坐在她的邊上。
“你後腦有少量積血,經驗來講,臥床兩周左右,積血就會被吸收掉,所以問題不是太大。這個你自己也能感覺到,比如你的視線模糊,是積血壓迫到視網神經引起的,等模糊現象消失,說明積血的問題也解決大半了。”
聲音和緩,他繼續說,“剛才我還過問了你師兄的情況,他比你嚴重很多,除了幾處骨折外,肺部也有挫傷,不注意的話,會有爆裂的危險,建議他乘坐高鐵回去。”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想走的話,明天就可以。”
“我手機丟了,你的手機借我用用,我給師兄打個電話,問問他什麼想法?”
陸一默莞爾,摸出手機遞給她,“你師兄很拚啊,傷成這樣也不好好休養,我剛才看到他在給省公安廳的人打電話。”
“他在了解情況吧。”想了想,舒梅把手機遞還給他,“你能不能找個輪椅,推我過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