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
丁和直接撲到地上去,用手扒拉泥土。
顧嵐之也微微皺眉,他吩咐道:“查查周圍有沒有什麼痕跡留下來。”
一旁的侍衛們立刻開始行動。
丁和努力地挖著泥土,黑色的泥巴四濺開來,露出一條肥肥碩碩不斷扭動的大蚯蚓。
丁和站起身,急切地環顧四周,“難道我記錯地方了?不可能啊!”
他走到一旁的大樹前,清晰地看到自己留下來隱密的記號。
完了。
他原本就白的不正常的臉,現在更是蒙上了一層死白。
他唯一的籌碼丟了。
丁和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顧嵐之麵前,聲音有些沙啞:“解藥,丟了。”
這時一名侍衛回來稟報他們查到的線索:“公子,我們在另外一處發現有黑泥的印跡,應當是之前有人搬動過這塊石頭,根據這些泥巴,大致可以推測是一天前被翻出來的。來的人輕功應該非常好,我們無法推測具體行路痕跡。”
“你們派對人馬接著搜索。”顧嵐之道。
丁和狠狠一拳砸在一旁的樹上,樹被他砸地劇烈搖晃,金黃的葉子嘩啦啦落下。
“你先和我回去。我們從長計議。”顧嵐之轉身離去。
丁和拖著沉重的步伐跟在他身後。
“你說過你的阿爺是赤腳大夫,那你還記得那個解藥裏麵有哪些成分嗎?”
“我隻能分辨出一些簡單的,太複雜的我無法分辨。”丁和說話有些有氣無力。
“那就請你多禦醫交流,盡量協助他們盡快製作出解藥,我們會加快趕路的速度。”顧嵐之道。
顧嵐之上了馬車,自己給自己倒杯茶,一口飲盡。
他今天翻越了很多山路,一路上也沒怎麼喝水。
“你應該已經知道情況了。”顧嵐之在鍾離清對麵坐下來。
鍾離清的那群影衛可不是吃素的,他這班慢吞吞的走回來,時間都足夠影衛把消息傳播回來然後再去吃盞茶點。
“嗯。”鍾離清正在臨摹字帖,頭都沒有抬一下,一筆一劃無比平穩。
鍾離清直到把手裏這個字寫完才放下筆。
這是一個“等”字,平穩內斂,不驕不躁。
“我已經吩咐下去,讓丁和、書白和何半仙一同研究解藥了。”
“書白?”顧嵐之有些奇怪,“他竟然會醫術!”
“他是前太醫院陸通判的孫子,當初發生了點事,我出手救下了他,現在在我身邊候著。”
鍾離清把筆放在筆架上,然後將這張字放進旁邊厚厚的一疊的紙裏。
“解藥方子我前世隨便掃過兩眼,他沒有很認真看,我已經把我記得的給他們了,讓他們再進行補充修改。”鍾離清捏開一個核桃,讓到顧嵐之麵前。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一點不著急。”
顧嵐之一直緊繃的身子像烤軟的年糕一般暖和下來,他拿過這個核桃,喀嚓哢嚓地吃著。
他麵上沒有顯出任何震驚,心裏卻已經翻江倒海。
隨便看兩眼,中藥方子都可以記下來!
如果他有這個天賦,當年可以少氣走幾個夫子。
途中下了一場雨,天氣越發寒涼。
原本在枝頭上掛著隨風飄蕩的金色樹葉,大多都被雨水衝刷到了地上,開始慢慢腐爛。
他們一行人交了繁重的費用才堪堪入城。
民眾們的臉上完全沒有之前的那般光彩,城裏也十分蕭瑟,偶爾可以看見一個人雙手抱著胸急急地從街道走過。
顧嵐之看著眼前這一幕,抿抿唇。
無論發生什麼自然災難,發生什麼戰爭,受苦的永遠是百姓。
他們沒有選擇,他們的目標隻是想活下去,可他們往往會成為權利鬥爭的犧牲品。
自古以來都是這樣。
馬車緩緩在一家客棧前停下,顧嵐之殷勤地掀開車簾邀請鍾離清下車。
今晚在客棧小憩一晚,明天就可以到達目的地。
解藥這些已經有了眉目,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製作出真正有效的解藥。
顧嵐之等著小廝辦理入住,被一旁的爭執吸引了。
“這位姑娘,你還沒結賬呢!”
一位小二彎腰對著一位姑娘說道。
這位姑娘穿金戴銀,像是把所有值錢的玩意都穿在了自己身上,她塗著厚厚的胭脂,穿著大紅色繡牡丹裙,裙子有點不合身,袖子老長脫下來,整個人顯得十分俗氣。
“付錢?嗬!”那位姑娘高傲地嗤笑一聲,用自己的鼻孔看人。
顧嵐之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手不自覺地敲敲櫃台。
“姑娘啊!咱們這是小本生意!你也不是缺錢的主,總共才一隻烤雞罷了,別為難小的了。”小二皺著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