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冷家人跟季時彧的關係,秦嫿很快就會知道了。

她伸手,手心上就滴答了一滴鮮血,她撇了一眼掛在門口的那個倒黴蛋,被挑了手腳筋掛在上麵,渾身顫抖著,血水抖落得更多了。

秦嫿走進去,在殘存的工具車裏翻翻找找,找到了沒被波及到的止血繃帶和消毒藥物。

這才來到季時彧身邊,一手拉過他正在削蘋果的手,小小的匕首上時不時有血水滴下來,染紅了他手中的蘋果。

那雙骨節修長似玉雕的手指,明明在做著賞心悅目的動作,卻怎麼看都滲人得慌。

秦嫿倒是不覺得,確切的說,還有點點喜歡。

哎,這種喜好,委實,變……態呢!

秦嫿靠近季時彧時,他愣了一下,抬臉,表情有些愕然,“嫿嫿!”

秦嫿把他手裏的蘋果取下來,丟一邊,又扯過他的手,用消毒藥水清洗了一遍他的手背,血糊糊的手背被清洗幹淨,強忍住他血液對自己的吸引力,飛快止血,纏上繃帶,這才指著頭上,嫌棄,“髒不髒?”

季時彧抿唇,“髒!”

說完好像才意識到自己身上也沾了有,趕緊避開秦嫿,語氣有些慌亂,“我髒了,嫿嫿!”

抬臉看著麵前掛著的這些髒東西,越發覺得自己髒了。

秦嫿朝門外的傅雲霄看了一眼,傅雲霄立馬派人進來將掛在半空的人全部搬走,過道外早有急救人員在等候,一個個抬出去就被送去救治。

整個過程,人多,畫麵也血腥,但進來的人硬是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生怕惹怒了裏麵的人又是一番血雨腥風。

傅雲霄搬完人之後才鬆了一口氣,衝著秦嫿打了個手勢。

這病房不能住人了,秦嫿換了個房間,把季時彧身上染血的睡袍給換掉,季四聽從指揮忙裏忙外,見到秦嫿時低著頭,低聲,“秦小姐,時爺他……”

季四知道冷家人是活該,但在季時彧身邊待的這段時間裏,他越發覺得,他家爺的情緒無法控製了。

就拿剛才那件事,他以為主子隻是怒氣攻心像以往一樣拽住人狠狠揍一頓就完事了,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他下手尤其凶戾。

那一屋子掛在天花板的人,要不是秦嫿出手製止,他們今天都別想活著出去。

秦嫿看著亮著燈的浴室,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冷沉,“封鎖消息!”

季四點頭,去忙了。

他跟在季時彧身邊多年,處理這些事情已經很順手了。

特殊病房的條件很好,有專配的洗浴室,此時裏麵亮著燈,水聲嘩啦啦的,秦嫿就靠在門口,聽著裏麵的動靜,目光意味不明。

這幾天,他都沒有吃藥。

撿到他的那一年裏,秦嫿也給他配置了藥物,大多數都是能讓他安靜下來的藥。

她一直沒把他當病人看,因為他在她身邊表現得都很正常,但其他人可不這麼認為,比如顧蘿莉,比如霍楚旭……

但凡跟季時彧有過交集的人,都在話裏話外地提醒著她,他不正常。

可是,這個世界上,誰又是正常人呢?

秦嫿嘲弄一笑,下一秒她收起了笑容。

她不是正常人是因為她是血族,那季時彧呢?

他有著坎坷的童年,本就過著不是正常人的日子,她怎麼能用正常人的標準去衡量他?

但若是這種情緒影響到了他自身……

秦嫿腦海裏揮之不去的一個畫麵就是他對自己手背上的傷口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