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來到了陸苑公館內，敲了敲爺爺的房門。
“咚咚！”
“進來。”
門裏麵傳來一個蒼老洪亮的聲音。
推門進去，一個老人坐在一把藤椅上靠在窗前，意態悠閑的凝視著窗外的風景。
陸風站在老人的背後，替老人捏了捏肩膀。
“風兒，坐下吧。”
陸風點點頭，搬了張椅子坐在了老人的對麵。
“聽說你們那天都被她打了。”
一雙精神矍鑠眉宇精明的眼神盯著陸風打量了幾秒遂開口道。
陸風猛然抬眼，看著這個明明已經一百零六歲，卻像是七十多歲的老人，沉默了很久，“……是的。”
老人依舊用一雙似乎洞察了一切的眼神，看著他平靜的說道，“你與洛家洛川的婚事勢在必行，這件事情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可是洛川已與孫兒劃清了關係。”陸風解釋著。
老人不在意這個說法，淡淡的道，“這個問題我們會由洛振軒那天著手解決，你想辦法緩和你與她之間的裂縫，以前任性的自我給我完全拋棄。你要全心全意的接受洛川，包括她的一切。”
似乎習慣了發號施令，他所說的一切好像都必須去毫無問題的執行。
陸風知道老人的話不能違抗，隻是，“……爺爺，孫兒可以問為什麼嗎？”
老人用滿是皺紋幹枯的手撫了撫自己的大腿，拍幹淨了上麵的灰塵，“凡事沒有那麼多為什麼，按照我說的去做。”
陸風道，“爺爺，洛家並非什麼世家大戶，隻是一般的資產階級而已，如果從權勢和財力上來算，洛家根本不與陸家門當戶對，您極力撮合這樁婚事，孫兒隻是想知道其中的因由。”
老人對這個孫子無意是寵愛的，他連續的質疑他的命令他都未生氣，反而道，“你說的不錯，洛家不管從哪方麵都沒有能跟我陸家抗衡的，充其量隻能算是藍海市的暴發戶，一般形式的有錢人。可……你忽略了一點。”
“？”
老人字字鏗鏘有力的道，“你以為爺爺看中的是洛振軒嗎？你錯了，我在意的隻是洛振軒死去的妻子，徐詩泉。”說到那個女子的名字，他的唇角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徐詩泉？洛川的生母？”這個，與非要和洛川結婚有關聯嗎？
語帶回憶的提起了一個禁忌的話題，“你可知道徐詩泉的娘家。”
“孫兒這倒不知。我們隻聽說過徐詩泉年輕時跟隨洛振軒私奔，完全被娘家拋棄，她，早已沒有了娘家。”
“不是沒有……罷，拋棄，也算是。”微歎了一口氣，才又道，“讓你跟洛川成親，隻是看中了她未來的潛力，以及各種可能性，這是一樁一本萬利的買賣。”
……
……
從爺爺的房間裏退出來後，順著古舊的樓梯往下走，一邊走，一邊在沉思。
這樁婚姻是買賣？買賣啊……摸著暗紅色的木扶手，陸風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他對於現在的洛川顯然是喜歡的，可也沒到愛的地步，如果非說一個程度的話，最多是好奇而上升的喜歡，絲毫沒了以前的討厭感。
對她欣賞，也許以後會有娶她的念頭，可也不想將現在這種單純的感情上升到為了利益去娶她。
隻是，這樁買賣。他要是不同意娶了洛川，那麼爺爺肯定會將這個機會讓給陸翎，總之陸家是必須有一個人娶了洛川而達到爺爺的目的，否則，爺爺絕不會罷休的。
他退出的話，機會自然讓給下一個。
退不退出，是一個，難題。
他看得出肖蒙對於洛川也抱有欣賞之意，喜歡是遲早的事兒，他退出這場利益的買賣想加入的人多的是。
“風少爺，要回去了嗎？”穿著女仆裝的女傭恭身詢問。
陸風漫不經心的點點頭，“照顧好爺爺，我就先回去了。”
推開門，走在外麵，望著夜色彌漫的星空，他決意加入這個計劃，盡管說法不好聽，是為了買賣，可最終需要的結局都是相同的，不是嗎？
☆
陸苑公館很大，是民國時期的那種老舊的花園洋房式建築，看起來頗具曆史感和厚重感，這是當年陸風的爺爺的爺爺在世時，請了一個洋人工匠特地按照老上海租界那邊的洋房建築的，是一幢獨立的三角形的房子，三個方向都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