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容容也爬上了床,穩穩地躺進了被窩裏,容尉遲才伸手摸向床頭,想要關掉大燈。79閱
“我來吧。”尤桐輕聲說道,伸手按了開關,將房裏的大燈切換成夜燈模式。
吊頂上,兩支鵝黃顏色的小燈散發出柔和的朦朧燈光,溫暖著約莫二十坪大的主臥室。
容尉遲側目望了望開關所在的位置,不禁莞爾,他睡在床的左邊,關燈的話卻必須要用右手,而她依然還記得他是左撇子。
兩人目光相對,彼此都注意到這個小細節,相愛過的痕跡,無處不在。
容容忽然翻了個身,故意打斷兩人之間沉默的凝視,卻不經意地碰到了容尉遲脖子上的鏈子,細細的,涼涼的,卻不知道那鏈子上的吊墜就是那枚戒指。
他嫌棄地吐了吐舌頭,“男人戴什麼鏈子啊,真惡心!”
容容的嘀咕聲壓低了,而且故意有些吐字不清,容尉遲和尤桐都沒有聽得很清楚,但是蓉兒卻聽得明明白白,也許是雙胞胎心有靈犀的關係,她就算隻聽幾個字也可以知道他一整句的意思了。
蓉兒很喜歡爸爸,所以很自然地就要為他抱不平,她也翻了個身,小手戲謔地伸向了容容的脖子,摸起他頸間的那根紅繩,也小聲嘀咕道,“哥哥不也戴了嗎?!”
容容頓時一窘,逞強地辯道,“這是媽媽給我的平安符,你也有啊,不一樣!”
蓉兒竊笑,容容的臉在黑暗中微微漲紅。
這個笨蛋妹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會拆他的台!
他氣惱地又轉過身,不看妹妹那張掛著得意笑容的小臉,視線卻不經意地落在了容尉遲胸前的墜子上,頓時怔住。
再一抬眸,撞上了容尉遲的視線,他連忙別開眼,但想一想又將目光調了回來,直視著他。
父子倆對視著,一時無言。
片刻後,容容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僵掉了,可是許久都未移動視線,雖然他知道自己發呆的行為很傻,而且他應該要問個明白才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一下子什麼都說不出來了,而且腦子裏裝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比如,這個男人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他應該高高在上,一副施恩的表情,或者是卑躬屈膝,不斷祈求他的原諒才對,再不然就是說很多好聽的話,來討好他,可是……可是為什麼什麼都沒有,他就隻是一臉緊張又感動,好像光是這樣看著他,就很心滿意足了的樣子?!
啊啊啊,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脾氣秉性是遺傳自爸爸,因為媽媽實在是太善良太沒有心機了,可是現在看來,基因突變的機率可能性比較大。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生他的爸爸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