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正午將至,這日頭便也是愈耀愈烈;
正如現下藤街上的‘熱鬧’景致,著亭不歇,登時也瞧不出什麼破綻開口可以阻礙得了那聲聲起伏的議論聲
然則,此次“龍頭宴”最終,也是最重要的結果就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誕生了。
如許多人所料,如眾位娘子、小姐們所願,顧盼連任商會會長!
而此時,敗北的段瑞升雖是心有不甘,但久處商事,場麵還是能應付過去的。畢竟,今後的生意還需要身邊這個小輩“提攜”
“哈哈世侄啊!以後還要仰仗你多多看顧我老頭子的生意啊~”
“段伯,您這是說得哪裏話。日後小盼如若哪裏做的不足,還要仰仗您的指點。”
正當二人說著這無關痛癢的場麵話時,段瑞升的女兒段虹早已按耐不住性子,三步並作兩步朝他們跑來。
“顧哥哥,我就知道你定會贏的!”還未等口中的氣喘勻,段虹便開口道。
而聽到這話的顧盼和段瑞升二人均由笑麵盈盈無縫銜接轉到了尷尬滿懷
站在段虹身邊的小廝急拉著自己小姐衣袖好心提醒其說話分寸。
但見到顧盼的段虹哪還有心思在意這些,一邊說著一邊硬是往顧盼的身邊又湊了湊
段瑞升早已一張臉憋得通紅。
但仍是憑著多年練就的一身氣度狠狠地克製住了要當場宣布斷絕父女關係的衝動。
正當顧盼要說些什麼時,台下的議論聲又連綿起伏地大了起來。
“呦!這不是”
“是啊!她怎麼來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就是!她怎麼來了!?”
“”
“”
順著眾人的目光,隻見來人身著曳地忘仙裙,舞帶盈盈,頭綰青絲,鳳釵玉珠垂線於側,那窈窕身姿,步履輕挪,說是仙子遊落凡間卻也不為過。
“這不是花魁娘子洛雪雁嗎?她何故來此啊?”
“爹!你怎會識得她的?你是不是背著我娘”
聽得段虹的質問,段瑞升方才從自己的喃喃自語中驚醒。
連忙解釋道:“虹兒莫要胡說!阿爹心裏隻有你阿娘一人!”
隻見這花魁娘子洛雪雁緩步走上了台,柔步踱至顧盼跟前,俯身行禮道:“顧公子,奴家喜聞顧公子連任會長,故此前來道賀。”
顧盼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般的眼神裏閃爍著似近似遠的柔和。
他向前微踏了一步,想要扶起單薄嬌弱的洛雪雁。
而這時,似有一陣陰風(莫不是台下各娘子小姐們聚起來的怨氣?)吹過,洛雪雁一個趔趄,竟生生地摔在了顧盼懷中。
雖說眾人早便聽聞這顧盼風流多情,也是長流連於煙花之地。但親眼所見仍是震驚不已。
而女人又是天生的醋壇子,見此場景,台下的眾位“女將”怎可熟視無睹!
這不,馬上你推我擠地便都要衝上台來
或許是這場地的建築頗為陳舊,皆年久失修,又或是這些“女將士們”的怨氣聚得實在太重。在眾人推搡之際,那圍欄竟重重地拍了下來。
瞬間,場內一片哀嚎
油膩小官見此,便也顧不得再欣賞什麼花魁娘子,早早便拖著笨重的身子,一溜煙小跑不見了蹤影。
而久經商事的段瑞升見勢不妙,便也拉著他那“白眼狼”寶貝女兒離開了。
此時,主辦大人可是慌了神。
怎麼說他也是大大小小辦過數場盛事的!卻不成想自己的聲名竟栽在了一堆女人身上。
他知道如若此事被朝廷知道,他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快!快!救人!快去救人呀!”他連忙叫喊著。
當主辦大人瞥到早已跑到台下一同施救的顧盼時,他似找到了救命稻草般,飛也似地跑到顧盼身邊,兩手一撇道:“顧會長,您看這如何是好啊!”
他心道,‘這可都是你的桃花債惹出來的,你可休想跑!’
顧盼似已洞悉主辦心思,將剛剛扶起的婦人交由手下後,說道,
“張主辦大可放心,方才我已派手下去處理後續賠償撫慰事宜。如若朝廷因此事怪罪下來,顧某定將全權負責。”
聽了顧盼此番話,張步耀就像吃了顆定心丸一樣,頓時一改剛才慌張的神色,笑著說道:“顧會長思慮周全,難怪可連任會長之位。”
“張主辦謬讚在下了。”
顧盼說罷,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洛雪雁道,“洛姑娘,今日事發突然。不然,在下定要到醉夢居與姑娘痛飲幾杯才得盡興。阿一,送洛姑娘回去~”
洛雪雁聽罷,似有未語之言。但柔目流轉後,隻得頗為神傷道,“那奴家便在醉夢居等候公子大駕了。”
張步耀望著洛雪雁漸漸消失的倩影,回神湊到顧盼跟前道,“顧會長真是好福氣啊!年紀輕輕便連任會長,還有洛姑娘這樣的美人兒在側,真真是羨煞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