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遵蹈囑
文/醫小鑫
“現代化的大學教室,懸空透明幕布上,映著——信息技術在金融領域的應用。
鶴發鬆姿的教授在幕布旁用打麻將做比喻來詮釋這個定義,風趣幽默。
一縷縷清新稚嫩的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循蹈周圍,灑向四張青春煥發的臉龐,或俊俏、或溫柔、或硬朗、或張揚,外形與氣質都賦予高級感的美少年,圍坐在循蹈四周。
雖然她並從未見過這些男生,但大家卻猶如相識的同學,十分熟絡。
左右兩少年都麵向她,似竊竊私語,頻頻嘴角上揚;前麵的男生偶爾回過頭,偷看筆記;後麵那小子時而看看幕布、時而眼神飄忽,驀然又定格在循蹈的長發上,眼含暖笑。
等等,再往後,似乎還有一張神顏。
不過他注視的不是循蹈,而是她正後方的男生,他的眼神深邃地攝人心魄。
循蹈雖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中,卻依然被這目光吸引,她的魂魄盤旋在教室上空,盯著他看,他的視線沒有挪動過,隻是牢牢地鎖在身前美男的身上。”
一段悠揚的鋼琴曲飄來——鬧鍾不合時宜地響起。
循蹈又一次從同一個夢中嗤嗤樂醒,夢中的少年好似進化過的人類,每張臉都生得令人悅目娛心。
醒來,仍回味——許久。
每當心情好時,就特別容易做這個夢,循蹈愈發憧憬大學校園,那定會是人生中一段最愉悅的時光。
但沒有人能在夢裏遇見確定的未來,循蹈不是預言家,她不會知道僅僅一年之後,她將屢屢掙紮著衝出夢境。人生的境遇,轉折而多變。
循蹈,這個名字是爺爺起的,爺爺古板,念著她一個小姑娘,最好循規蹈矩,做個乖巧的孩子。
父親母親都覺得太守舊,還有些拗口,但終究沒能違拗爺爺,隻好應承下來,寫上了戶口本。
不想果然應了那句話“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出落成少女的循蹈,古靈精怪,言行大膽,無法掩飾的活潑,在舉手投足間洋溢。
終和“循規蹈矩乖女兒”這七個字扯不上半毛錢關係。
這丫頭雖潑辣不拘小節,但腦子聰慧,成績優異,人緣更是極好,身邊的人都中意她的風趣和好脾氣。
班上同學嫌她名字叫起來別扭,都津津地喚她“循循”。隻有一個人特立獨行——周莫爾,總想與眾不同。
他叫她“小蹈”。
周莫爾和循蹈在漢市同一家醫院出生,從小學起就摸爬滾打在一起,這十幾年幾乎天天見,以至於循蹈竟從未感受到周莫爾身上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男生,已經從班級早操排隊打頭陣的哈比人,拔高到一八二厘米。
勻稱的好身材,在籃球場上呼風喚雨、在遊泳池裏移形換影,稚嫩的臉龐已有了青澀少年的帥氣。
他不著痕跡,卻一路升級,成為校園裏丘比特的靶心、女生們的八卦頭牌。
不過循蹈向來不關注這些,以她的性格和身手,學習之外隻顧著吃喝玩樂、躍高滾低都忙不過來,並無閑心逛蕩桃花世界。
她喜歡跟著“惡犬五人團”爬山遊水、釣魚燒烤。身邊嗡嗡環繞著的,都是一水兒滿身臭汗的糙漢子,在她看來,周莫爾也不過隻是其中一員。
至於所有關於她的稱呼,就著習慣她一概應承,不做他想。
唯獨周莫爾心懷美好,欣欣然以為這是兩人間的心照不宣,小蹈對他、他對小蹈,都是既青睞又依賴,現在隻不過是朋友之上、戀人未滿而已。
從初中升到高中,慢慢地,不經意間,循蹈發現身邊的女同學漸漸多起來,很多同級不同班的,還有不少年紀小的師妹,都紛紛和她聊在一起,氣氛還挺熱絡。
不過雖然話題很多,但最終總是繞不開“五人團”,循蹈雖納悶,但也不吝地分享了許多男生們的狗血故事,勾得她們興致盎然。
“循循,放學一起走啊!要不要去租小說?”
“循小蹈,一會兒一起去看高二和高三的籃球賽吧!”
“循循,一起去吃米線啊!”
……
就這樣,放學路上,再也不是周莫爾和循蹈兩個人。
幫“惡犬五人團”整理書包扛到籃球場、被指使跑腿買水買飲料的,也不再是形單影隻的循蹈。
周莫爾、張璣、第五魏洛、顏斌和石希磊,就是循蹈口中的“惡犬五人團”,從小一起長大的同齡人,漢市高級中學同一年級不同班的五個男生,極度熱愛nba“芝加哥公牛隊”,所以組隊稱“漢高惡犬”,還自詡是漢高——喬丹、約翰遜、皮蓬、馬龍、奧拉朱旺,周莫爾是隊長,亦是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