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長源快步上前扶住符驍,見他額頭冷汗淋漓,頓時心疼不已,轉頭便嗬斥林知皇道:“你做什麼!怎麼連一個藥碗都端不好?”
“我....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小叔子..你沒事吧?”林知皇剛從地上爬起身,再次被汪長源的怒吼聲嚇的身子猛地向後,瑟縮一下,霎時淚盈於睫,抽噎起來。
“什麼‘小叔子’,你與大郎君男未婚,女未嫁,莫要如此稱呼。”汪長源見林知皇如此模樣,越加怒火高熾。
林知皇好似全幅心神都在符驍身上,對汪長源的嗬斥似聽不見一般,抽噎哭著,滿麵關心的上前來扶住符驍另一邊,憂心道:“小叔子,你不要有事啊?都是我不好,若你大兄知道我沒照顧好你,以後我與你大兄九泉之下再相見,我還有何顏麵見他?”
符驍聞言,咳嗽起來,胸口更是悶痛不已。
喻輕若此時走了進來,見帳中如此情形,再拿目光一睃榻上傾倒的藥汁和空碗,當即便明白發生什麼。
喻輕若一指仍在哭啼林知皇,怒不可遏道:“你這小娘子,莫非是故意的?如今這荒郊野外的,藥燉一碗少一碗,哪能如此浪費?你是故意來搗亂的吧?”
汪長源見符驍臉色越發慘白,已無心追究林知皇的過失,連忙對喻輕若道:“快來給二郎君看傷!”
符驍的傷若一直好不了,她喻輕若何時能脫身?
喻輕若狠瞪林知皇一眼,上前一把推開還在符驍身邊攙扶的她,上前仔細為符驍查傷。
符驍的傷若好了,他們這夥人行路速度加快,她林知皇如何還能找機會脫身?
被喻輕若推開的林知皇故作姿態,弱不勝衣的又踉蹌兩下,方站穩身形。
在場兩個女人,就符驍的‘傷’,心思各不相同,所做之事也迥然不同。
喻輕若探手一摸,果然,符驍斷掉的肋骨又錯位了。
喻輕若皺眉道:“肋骨又錯位了,需重新正位,可能會有點疼。”
“小叔子,其實被藥淋一下也沒有什麼的,嗚嗚....你非要躲......現在好了.....弄的肋骨錯位,該有多疼啊?”林知皇聽喻輕若所言,又嗚嗚的哭起來,一副比汪長源還憂心的模樣。
“........”汪長源,喻輕若,符驍,那不是你害的嗎?
“小叔子,你怎能如此不顧惜自己的身體?我夫君的仇還要你來報呢!我一弱女子,如何能替他報仇?你可千萬不要有閃失啊!”說著,林知皇又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別說,林知皇哭的還挺好看,鼻尖哭的紅紅的,看起來好不可憐,讓人對她生不起氣來。
符驍強運一口氣道:“你先出去吧,暫時不要來尋我。”
“那如何行?這裏都是一些五大三粗會武的男人,他們如何會伺候人?粗手粗腳的再弄傷了你可怎麼是好?就讓嫂子來照顧你吧!你的傷一定會好的更快的!”林知皇紅著眼眶,邊小聲啜泣,邊信誓旦旦的說道。
這小娘子在家裏一定很是受寵吧?
也是,不然為何日常出行,便有如此多部曲暗中跟隨,以護安全!
在家一定被家裏人很是嬌慣吧?
不然也不會連最基本的看人眼色也不會!
汪長源此時看見林知皇便頭疼,隻覺她不知所雲,不欲再與她多言,揚聲對外喊道:“方輝!”
“在!”方輝立即大踏步進了帳篷,俯首領命道。
“將這......”汪長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林知皇,有些卡殼。
林知皇含淚睜著眼睛,很是不將自己當外人,親呢對汪長源提醒道:“先生既是符家兄弟的師父,便也是晚輩的師父,師父叫小女子為環兒便好。”
說完,林知皇還有禮的對汪長源微微一俯身子,行了個晚輩禮,這個禮,行的優雅標準,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汪長源瞬間牙酸了,後麵惡言再也說不出口。
符驍見汪長源吃癟,頓時悶聲笑了起來,這是他逃亡後首次真正發笑。
汪長源頓時愣了,回看自家二郎君。
如今符驍身上的毒,已經被喻輕若解了一半,臉已恢複了些,不再腫脹,隻是麵色青紫發黑。
如此一笑,倒顯出他這個年齡該有的稚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