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灰塵(1 / 3)

w自己餓成那樣子還去救人,如果不是心地善良的話,那就是喜歡充英雄的家夥了,嗬嗬,挺有意思的。

這時,那位一直在巡邏的大漢來到他麵前,恭敬的說道:“鄭先生,時間不早了,十點半您還要主持家族會議,您看現在是不是應該?”那位“鄭先生”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然後帶著兩位大漢離開,到了車上以後,才開口吩咐道:“明天晚上載我來一趟這裏。”就閉上眼睛,心中埋怨著自己怎麼在公園裏去一趟廁所,然後走在小湖邊的時候竟然摔了一跤把就自己摔進湖裏呢,想著都覺得詭異。多年後他談起這件事的時候,總是笑嗬嗬的說道,要是當年讓他自己滾進去湖裏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執行,否則怎麼能撿到一個大便宜呢?

在迷糊中感到有人在推搡自己,秦唐慢慢的醒過來,月亮依然當空高掛,不過自己好像怎麼也看不清楚,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卻發現鼻子上空空如也,吖的,這下救人可把自己的眼鏡也攤上去了,而且那位被救的家夥貌似早就走了,媽的,就算你不願意跟我這撿破爛的親近,好歹也要跟我這位救命恩人道個謝吧?吖的,這年頭,沒教養的家夥可不止我一個呢。站了起來,感覺雙腳軟軟的,有點鬱悶,才沒吃一頓飯,就雙蹄發軟了,俺還得靠你們把我帶到酒樓餐廳後門那裏大吃一頓呢。

跟旁邊弄醒他的保安道了聲抱歉。秦唐匆匆的背起來那個裝破爛的袋子。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公園。

秦唐覺得今天氣氛怪怪的,自己的“領地”上突然多了很多穿著西裝的大漢,以前秦唐覺得穿著西裝的都是成功人士,要不就是領著高薪的ol一族,但是現在出現在自己附近的大漢雖然都是穿著得體的西裝,但是從他們高大的身材,強壯的體魄,以及那種冰冷的眼神來看,總覺得跟成功人士或者ol一族扯不上關係,反而跟另一門職業很相似――保鏢?深受當代電視劇熏陶的秦唐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這一方麵。很是感慨的想到:“唉,現在的有錢人可真講排場,看樣子來個公園逛一逛也帶著一群保鏢。再想想自己,還得為袋子裏的汽水罐當保鏢呢。”想到這裏。秦唐的心就活躍起來了,今天的“生意”非常不錯,那些汽水罐比平時多了整整一倍有餘,這下自己起碼有兩天不用再“光顧”酒樓餐廳的後門了。

興奮過後,秦唐就愁眉苦臉起來了,因為他覺得那群“保鏢”總是目光若有若無的盯著他看,那眼神,怎麼都像在看菜市場裏的豬肉一樣,惹得秦唐又是疑神疑鬼的想到:“難道這群家夥不是保鏢?而是環衛局的人?莫非聽聞我在這裏把衛生搞得有聲有色,特意來觀察一下。然後高薪聘請我去為城市街道建設出一分力?”想著想著,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如果是真的話,好歹當個掃街的都比撿破爛的要強吧,不知道是否包吃包住呢?自己的狗窩前兩天被城管“攻破”了,當時自己真想跑上去跟他們理論理論一翻,可惜一想到現在這年頭的城管比土匪還要可怕,於是無奈之下隻好搬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天空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當夜色布滿大地,月亮當空高掛的時候。忙碌了好幾個小時的秦唐疲憊的癱坐在公園裏的石椅上,今天可以說得上收獲豐富,雖然那群“環衛局”的家夥到最後還是沒有“誠聘”自己的意思,但是掂著手中的袋子,秦唐的心情爽極了。明天一定要去買個盒飯慶祝一下,每天吃菜肉包早就淡出個鳥味來了。

這時。一個中年人映入了秦唐的眼廉:“小兄弟,不介意我坐一下吧。”然後一屁股坐在秦唐身邊,才不管秦唐介不介意呢。秦唐沒好氣的說道:“客官,今晚俺打徉了。”秦唐對於那些“專門”送汽水罐來的家夥的意圖早就一清二楚了,而事實上,秦唐早就對每天鞠躬說感謝的生活不厭其煩了,不過為了生活,又能怎麼辦呢。中年人樂嗬嗬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是那些故意來找茬的人,隻是剛好又路過這裏,就來看一看,誰知道又會再一次遇到你呢?”

“我好像沒見過你吧?”這下秦唐可懵了,記憶中完全沒有眼前這個人的出現。

“嗬嗬,當然,因為我見到你的時候,你是暈過去的。”中年人似乎又想起了某個情景,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你不會就是昨晚那個為了親近大自然而跳湖的家夥吧?”秦唐真是鬱悶透了,麵前這位大叔不會是跳湖跳上癮了吧,今晚又要跳一次?你想跳湖也就算了,但是好歹也要等我不在場再跳吧,其實我今晚跟昨晚一樣還沒吃飯呢,萬一我忍不住再去救你的話,豈不是又要餓暈一次?昨晚的事想起來就覺得丟臉了,秦唐這一刻忍不住對著月亮發誓,要是這位大叔等一下又要“親近”大自然的話,他就是打死也不再去救他了。一雙鼠目甚至四處張望,看看有沒有體積比較大的石頭,打算等一下讓這位嗜好獨特大叔好好體會一下“落井下石”的真正意義。

“嗬嗬,”中年人嘴角抽搐一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要不是麵前這位年輕人是他救命恩人的話,憑著多年的威嚴,他早就指揮幾十個西裝大漢把麵前這位說話不經大腦的臭小子扔進湖裏去。“昨晚其實隻是自己一時失足,想不到就成了那樣子了,要不是小兄弟你古道熱腸,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多年的養氣功夫與社會閱曆讓中年人很快就從不自然中恢複過來。

“舉手之勞嘛。不客氣。要是你想給我十萬八萬報恩的話我也不會拒絕的。”秦唐繼續扯淡著,同時也搞不懂這位大叔的目的,要是隻為說一聲感謝的話,那昨晚怎麼不等自己醒來的時候說呢,非要等到今晚再說?要是找自己聊天的話,自己現在就一個撿破爛的,跟麵前這位充滿儒雅氣質的中年大叔可沒幾句好談,明顯大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難不成自己跟他講一下這段日子撿垃圾的心得嗎?

“嗯,錢嘛。不是什麼問題,不過就是給你錢,你能花得安心嗎?”中年人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反正自己的命是他救的。如果他需要的隻是“錢”的話,而且自己又不缺錢,那自己給幾個錢他去花又如何呢?

“你覺得對於一個撿破爛的來說,錢還有花得安心與不安心的區別嗎?”秦唐苦笑著,要不是自己體型太過瘦弱的關係,早就想打起殺人越貨的主意了,這年頭,活著就是希望,好死不如賴活。

“那我想問一下,除了錢。你覺得還有什麼需要嗎?”中年人繼續問道,仿佛那十萬八萬對他來說就是一陀屎一樣。

“嗯...”秦唐沉吟了一下,金錢、女人、事業、權力,這些作為男人誰不想要呢?不過憑自己現在的情況,這些都隻是遙不可及的存在,而自己現在需要的是什麼呢?

“我隻想每天笑得開開心心,而不是為下一頓飯而憂愁”――秦唐想到了了某個從不曾開始的“初戀情人”跟他說的話――嗯,你說得對,我是那種不能給予你無憂無慮生活的人。

“小寶啊,你家裏情況都這樣了。難道你就不想想將來嗎?難道你就想這輩子都成為家裏的負累嗎?”――這是一眾親戚一見到他就會侃侃而談的話--你們沒發現,在你們千篇一律的教育下,我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嗎?

“以前叫你去讀醫科,將來還有一定的出路,現在你看看自己。像什麼?就連家裏養著的狗都比你強得多,你簡直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這兩年他父親的經典名句。20歲前,他一直就是父親的出氣筒――哥們,讀醫科要上大學呢,你有錢供我嗎?你以為我想讀中專嗎?還有,少罵我一兩天你就心情不爽嗎?

“哥,我們走吧,醫療費他答應了幫我們先墊著。”――這是前段時間在醫院裏晴晴所講的話――其實當時我是說錢的事我來解決的,但是到最後還是要你犧牲色相才能解決,我這算是哪門子的哥呀?

“哥,我想讀書。”――這是高考後晴晴哭著跟他說的話――我當時說過我會想辦法的,但是結果卻是連你大哥我現在都成了撿破爛的。

“媽,你看那個哥哥好可憐哦,衣服都破破爛爛的,他怎麼不買新衣服呢?還有他拿著那袋子裝什麼東西呢?裝好吃的嗎?”――這段時間他聽到不少天真爛漫的小孩說出了類似的話――其實不是我不想買新衣服,而是沒錢買,那袋子裝的當然是能賣錢的破爛啦,難道你以為是叮當的百寶袋嗎?如果是的話我保證會變出一百根棒棒糖給你吃,看能不能撐死你。

“以後記得用心讀書啊,否則就像那邊那個人一樣,年紀輕輕就要靠撿垃圾維生,真是給祖宗丟臉。”――這是一位母親教育孩子的話――那位慈母,可能你沒想過的是,我以前讀書的成績是全年級的前三名呢,曾經也被認為鐵定進重點學校的一員尖子生呢,嗬嗬。

“你小子,怎麼現在才來,我今晚特意給你留了點飯菜了。”――這是一間餐廳負責倒垃圾的大嬸說的話――其實我真的不想來,特別是見到你們那些“特別”的目光,如果不是為了填飽肚子,我早已撒腿就跑了。

......

一幕幕的往事不斷浮現在眼前,腦海裏隻剩下一個疑問:“我究竟需要的是什麼?錢?權力?女人?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