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薑文濤不耐煩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薑瑤，能嫁到顧家是你的福氣，你要是不願意，顧家還有別的女兒！”
薑瑤忽的展顏一笑。
前車窗漏進來一點陽光，全數融合在她的笑裏。
薑文濤愣住了，忍不住喃喃出聲：“彥珺……”
薑瑤這副模樣，跟她去世的母親，簡直一模一樣！
隻是，薑瑤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冷冷的拉開車門。
“如果你願意，當然可以試試，別的女兒，顧家願不願意要！”
說完，薑瑤直接下了車。
不遠處，銀色賓利迅速迎了上來。
猶豫了一下，薑瑤還是沒有上車，而是轉身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
顧睿白的車子倒是始終跟著她，薑文濤卻早就沒了蹤影……
一路上，薑瑤都覺得自己心頭鬱結著一口怒氣。
她原本以為，薑文濤對她，多多少少應該是有一點感情的。
就算不看她的麵子，也該看看她去世的母親。
但她沒想到，薑文濤這個人，真的對她一點點感情都沒有！
她早該想到的。
她也早就猜到了。
不過，當今天薑文濤第一次跟她這麼說話時，薑瑤心裏還是震了一下。
從今天開始，薑家於她而言，不會再是一個家了。
雖然早就不是了……
很快，顧睿白從薑瑤不同於尋常的節奏發現了不對。
沒等接近學校，男人就停了車，三步兩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薑瑤的胳膊。
“瑤瑤，你這是怎麼了？”
說著，仔細看了兩眼薑瑤的表情，顧睿白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薑文濤跟你說什麼了？”
薑瑤難得沒有反抗，也沒有冷著臉。
十幾歲的小姑娘，就那樣冷冷淡淡的站在晨光裏，像是隨時會羽化而去，看的顧睿白都有些心慌。
“你說話！瑤瑤？”
良久，薑瑤緩緩將胳膊從他手裏抽出。
“我要遲到了。”
男人皺眉，“遲到就遲到，有我呢，你怕什麼？”
一邊說話，顧睿白又將薑瑤拉過來，翻來覆去的看。
“是不是薑文濤做了什麼？”
薑瑤忽然抬頭，兩人視線相撞。
這一刻，顧睿白眼中的關心和著急猝不及防的露出來，完全不似作假。
薑瑤心頭的撕扯感更重。
她一個活生生的人，連顧睿白一個外人都能對她生出幾分憐惜，薑文濤怎麼就不能？
當年母親去世的時候，心底是不是也有一點後悔？
忽然，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瑤瑤？你這是……在哭？”
沒等薑瑤說話，顧睿白已經伸出手指，替她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那一瞬間，薑瑤仿佛看到，顧睿白眼裏閃過一絲狠意！
有些慌亂的後退兩步，薑瑤竭盡全力讓自己恢複了淡然的模樣。
“我沒事，不過，顧先生能不能送我去學校？”
顧睿白冷著臉出聲，“叫我睿白。”
若是以往，薑瑤肯定毫不猶豫的拒絕。
拒絕之後，還會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