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帽”燒烤店,已在醫科大學門口生意興隆地生存了十餘年,這麼多年的屹立不倒,全仰仗舌尖上的薄利美味,以及老板設計出的迎合學生們撒歡聚會的環境。

沒有大堂,進了大門,就像進了蜂巢,由木質屏風隔出來一個個獨立空間,不似包房完全隔絕。

這裏是“相隔不見人,但聞人語響”,特別適合年輕人嬉笑吵鬧、開心聚會。

有了一波波的聲浪,氣氛才越發熱烈,越能令人傾吐放鬆,而且還不必擔心被不相識的人看到。

周末燒烤店生意火爆,“6+1”臨時組合飯點未到就相互簇擁著踏進大門,“快,幫我們找個窩!”

服務員老練地迎來帶去,圍成圈落座,循蹈和隋妍分坐在周莫爾兩邊,周莫爾很滿意這段時間約到循蹈的次數,心情大好,請大家隨便點,他來買單,希望能取悅循蹈的舍友們。

遂了眾人的意,一片熱烈地交口稱讚,七嘴八舌點滿了一桌子美味,周莫爾又叫了一打啤酒。

一盤盤燒烤端上來,準白衣天使們一聲接一聲地咂嘴哄笑。

“腎髒來了,快,周莫爾,專門給你點的,以形補形。”

“黃喉就是主動脈吧,又脆又彈,我太愛吃了!”

“啊!我喜歡的胃和結腸來了。”周莫爾定睛一看,端上來的是烤好的金錢肚和豬大腸。

“烤胸口油真是太香了,尤其烤到略焦,肥而不膩的,噢上癮——”循蹈望著堆疊了一盤子浸著濃鬱調料,肉香四溢的烤串,邊擼串邊抱怨,“就是好容易吃肥啊!”

“你這就是吃脂肪膜啊!能不肥嗎?”係花嘴上說著,手也沒停,拿起了剛鄙視完的增肥串小心翼翼地咬下去。

周莫爾七竅呆立,心中卻又不勝雀躍,覺得有點惡心、有點頑皮、有點見識,還有很多很多有趣。

年輕女孩兒們不勝酒力,微醺之下,超我功能下降,本我功能增強,興奮、情緒激昂,開始爭著搶著談天說地。

奇葩的、詭異的、八卦的,樁樁件件,在酒精的推波助瀾下,講得妙趣橫生,周莫爾聽得兩眼放光,真是人以群分,266的姑娘們都是段子屆高手。

“周莫爾,看來你挺耐受啊!閾值很高嘛!”

循蹈見他嘴巴不停笑咧,心生一計,和小妖耳語了幾聲,小妖端著一份錫紙金針菇走到周莫爾身後,擺在他麵前,竊笑著說:“帥哥,吃點‘seeyoutomorrow’吧!”

周莫爾帶著問號臉,回頭望著小妖,等著她解釋。

“顧名思義,今天吃進去的是它,明天拉出來的還是它,要不要試試?”

眾人笑做一團,周莫爾也噗嗤一樂,雖然一臉嫌棄,但還是舉起筷子伸進了錫紙盒裏。

“如果你便秘呢,那它也可能叫‘thedayaftertomorrow’!”循蹈緊跟著喜笑顏開地戲謔一句。

周莫爾又發出了那聲初看病理書時的苦悶音調,這次是真張不開嘴了。

“你真真兒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小妖也忍不住了,“我都吃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笑的更大聲了,循蹈趁機舉起酒杯,要和周莫爾喝起來。

“一杯敬海馬體,一杯敬腦灰質,一杯敬周莫爾!”

循蹈嘴上敬了三杯,實際隻喝一杯。大家哄她耍賴,叫嚷著必須再補兩杯。

循蹈臉色未有絲毫改變,但從她說話開始慢條斯理,且倒酒時略微晃動不穩,周莫爾判斷她開始醉了,隻是不上臉那種。

他微微攔下循蹈舉起的酒杯,笑眯眯地舉起自己手中的酒,“剩下兩杯我來喝……”

“憑什麼呀!本來就是敬你的,怎麼成你喝了。”大妖犀利地打斷。

“我還沒說完呢,第一杯就當敬我了,我喝是因為我得請教大家,這前兩句是怎麼個意思啊?真心聽不懂!”

在這樣的飯桌上,周莫爾感覺自己就像個好奇寶寶。

眾女生又開懷大笑。

“我孤陋寡聞,給我講講唄!”

“術業有專攻,你不必憂心!”循蹈笑吟吟,一副就是要說得讓你聽不懂的得意樣兒。

“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周莫爾多求上進啊!幹嘛不告訴他。”和隋妍眼看著要繳械投降,其他人狂笑一陣,又七嘴八舌聊起其他事來。

“海馬體和腦灰質都是大腦的結構名稱,是酒精最易損害的部位。”和隋妍側身柔聲地解釋。

“啊!那小蹈敬它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