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用顫抖著的手拿出了嗎啡，又一個不穩掉到了地上。
趴在地上將其撿起，也不再去管髒不髒，阿萊喃喃道：“夥計，我拿到了，馬上就不痛了。”
說著便準備衝著他的肌肉注射下去，卻無意間對上了那已經沒了神采的雙眼。
“對不起，對不起夥計。”阿萊眼淚流了出來。
硝煙伴隨著鮮血的味道，刺激著他的鼻腔。他再也忍不住了，騰地站了起來，一邊壓上子彈，“哢嚓”拉上槍栓，一邊咒罵著自己的懦弱。
他奮力地爬出戰壕，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舉起了槍，踉蹌幾步。“砰砰！”瘋狂地對著敵軍開始射擊，沒多久一個彈夾便被射完。
“你冷靜點！”隊長拉住他的防彈背心，重新把他拖回戰壕，一個巴掌扔在了他的臉上。
阿萊就躺在戰壕內，雙眼無神的看著天空，他們已經撤退不了了。
隊長也不再管他。
就在十幾米遠處，再次出現了敵軍！周圍戰友們紛紛舉槍射擊。
他發呆了良久，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站起身和隊友一起還擊，然而沒多久，一梭子子彈射來，其中一枚洞穿了他的手臂。
他倒在了浸滿鮮血的土地上，劇烈的疼痛襲來，完好的另一隻手握緊，手指像是要抓住流失的生命似的奮力攥成拳頭……
隊長跑過來給他注射嗎啡，止血，匆匆包紮好便又開始阻擊敵人。
他們大概是走不掉了。
本想在此接應到阿萊，便邊打邊退，奈何敵人數量太多，圍上來的速度太快，如果選擇撤走，反而四麵受敵，沒有掩體。
那樣情況會更加糟糕。
“隊長！迫擊炮被我打掉了。”耳機裏傳來狙擊手的彙報，在嘈雜的環境顯得不太清晰。
“自由開火！尋找重火力點狙擊。”
戰鬥還在繼續，仿佛沒有止境，隊員又陣亡了四名。
他們這兩支加起來共18人的隊伍，已經僅剩9人，減員過半。
“嗡～”
天空突然傳來轟鳴聲。
抬頭望去，一枚圓形的導彈正低空超音速飛來。
阿萊也看到了這一幕，眼睛死死的跟著導彈的軌跡移動。
“轟！”
遠處傳來巨響，地麵也跟著顫動，一抹火光衝天升騰而起。
那是阿萊偵查的那個方向。
“嗬，嗬。”阿萊嘴裏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臉上也掛起了笑容。
如同走馬觀燈一般，腦海裏回想起了他的前半生，回想起了他所在的那座城市。
那座腐朽且充斥著野蠻，武器，毒品，幾女的城市。
那座城市為何會成為那樣，其根源就在不遠處，現在，那個地方，被毀滅了。
“真好...”
阿萊的手臂漸漸垂下，手指也漸漸鬆弛了。
他，與他的戰友們，戰死沙場，終於，可以長眠，安息了。
臨死前也算是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