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杜流芳忙裏忙外,瘦了也憔悴了。看著她眼皮呈青色,昏昏欲睡,柳意瀟也不再折騰她,將她小心翼翼放置在床榻上,親手拿了被褥替她蓋上。見杜流芳勉強打起精神來,柳意瀟安慰道:“放心,已經沒事兒了,你乖乖睡覺,我在這兒守著你。”
聽了這番話,不知怎的,杜流芳竟然安下心來。她微微點了頭,深深凝了藍衣男子一眼,不再說話,慢慢閉上了雙眸。
柳意瀟靜靜地守在一旁,瞧著杜流芳安穩的睡顏,他隻覺得心裏有巨大的滿足感。他真想快些將杜流芳娶進門,讓她做他的妻子。
這些日子,柳意瀟也操持著丞相府上事務,已經好幾天沒有合眼了。他那麼幽幽望著杜流芳,困意慢慢襲來,他就那麼守在杜流芳的床前,以手襯著額頭,打起盹兒來。
但是很快,他就被一股肅殺之意吵醒。這樣的味道對於他們習武之人來說是分外熟悉的,那是一股殺氣。
若水也似感覺到有甚不對勁兒,哆哆嗦嗦抱起了被褥往內屋走。此時杜流芳被若水的腳步聲給吵醒,她慢慢睜開眼睛,正欲問發生了何事,突然之間她也感受到了周遭有些不對勁兒。太靜謐了,沒有了春日裏那池塘裏呱呱叫著的青蛙聲,好似連風的聲音也微不可聞了。一股麻酥酥之感自後背爬上,杜流芳複眨了眨眼,眸色清明如鏡。她記得上次在郊外遇上那群殺手時便有這樣的毛骨悚然之感,這心裏發毛的感覺分明就是習武之人所說的殺氣。
杜流芳被這樣的推斷驚出了一身冷汗,好端端的,怎麼會有殺手?倘若果真有殺手,府上並沒有幾個會武功之人,這該如何是好?
“別著急,我先出去看看。”柳意瀟瞧出了杜流芳的憂慮,他用寬大的手掌揉了揉杜流芳的臉頰,示意她安心。遂提了步子,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杜流芳在後麵顫著聲音囑咐道:“小心些。”
一記魅惑十足的笑容自柳意瀟臉頰上綻放,有了阿芳對自己的關心,他還怕什麼呢?
柳意瀟剛走出了大門口,隻見數十名黑衣蒙麵人從天而降,安全著陸之後便手腳輕快欲往四麵八方散去。柳意瀟立馬上前阻止,“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私闖民宅,有幾個腦袋要砍!”
那幾個黑衣人明顯沒有料到有這麼一茬,對望一眼之後,那些原本欲往其他院子去的黑衣人紛紛手持大刀,“謔謔”朝柳意瀟這廂劈將過來。
柳意瀟見那黑衣人紛紛持刀破空而來,趕緊運氣朝身後一閃,堪堪避開了那些人的尖刀。然後身子如蛇般靈活地一轉,雙手已捉了個黑衣人在手,劈手奪過那人手的大刀,用力卸了那人一條胳膊,“說,是誰派你們過來的?”
那些人並未開口說話,而是舉起大刀將柳意瀟圍了個團團轉,皆是虎視眈眈望著那被他們圍攻的藍衣人。眼裏蘊著堅毅而冷邃的光。
在院子裏守著的錦繡也聽見了響動,抽刀加入了戰鬥之中。
杜流芳擔心柳意瀟的安危,不顧若水和陳媽的反對,披了衣衫湊到外屋來。看到院子來打鬥聲不斷,數十個人纏鬥著中間的藍衣男子,那招招淩厲,看的杜流芳心驚膽顫。她真怕那些無眼刀劍將他給劃傷了。
此時此刻,她真後悔自己不會武功,不然也不會隻能在這裏偷偷瞧著,卻不能上去幫忙。打鬥聲很快吸引來了旁人,隻是那些舉著火把的丫鬟小廝,瞧見這個場麵,哪裏還敢再近一步,紛紛瑟縮的身子,往後退卻。
那些個黑衣人武功不弱,而且刀法淩厲,招招致命,每每都將杜流芳的心提至嗓子眼兒。
“小心後麵!”當看見有個黑衣人想從背後偷襲柳意瀟的時候,杜流芳更是嚇得一顆心要跳出來。隻差那麼幾公分的距離,就要刺進柳意瀟的後腰了。
有了杜流芳的提醒,柳意瀟身子靈活地往前一拱,剛好躲過那黑衣人的偷襲。而柳意瀟此時大刀一舞,卻準備無誤地刺向了那名黑衣人的胸膛。那人悶哼一聲,死死咬住牙齒,渾身像是沒有了可以支撐的力量,隨著柳意瀟將長刀拔出,他也很快如一灘爛泥般軟在地上。濃鬱鮮紅的血水很快流了一灘,將那黑衣人包圍。
院子裏此時尖叫聲、哭喊聲、打鬥聲纏綿交織在了一起,像是鬥獸的利爪,生生撕開了夜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