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慧,多謝你對阿芳的拚命相護。”柳意瀟朝錦慧拱了拱手,又鞠了一躬,神色肅然起敬。
錦慧見狀,惶恐不安道:“柳公子,您千萬別這樣,錦慧隻是個丫頭,救小姐本來就是錦慧應盡的職責。柳公子快別這樣了。說來小姐這次能得救,也全然是得益於柳公子。說來錦慧才是應該感激柳公子的。倘若不是柳公子,小姐隻怕這次……”錦慧說完,立馬跪下,畢恭畢敬要給柳意瀟磕頭。
柳意瀟也被唬住,“錦慧,快別這樣,你快起來吧。隻要阿芳無事變成。錦繡,快將你妹妹扶起來。”
錦繡趕忙一擦眼淚就過去扶錦慧,卻見錦慧兀自嚶嚀了一聲,纖秀的眉頭皺得老高,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屋中眾人這會兒無不是悲喜交加,這會兒見到錦慧皺了眉頭,皆探了頭過來。錦繡嚇得眉一下立起,“錦慧,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兒?”錦繡趕緊鬆開了錦慧的手,又緊張兮兮地瞧了過去,卻見一抹血紅很快自剛剛的落手處彌漫開來,錦繡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怎麼了?”她縮回手,細細一看,竟然是血。
杜流芳嚇得臉色一變,“錦慧,你究竟怎麼了?”她手疾眼快將錦慧的衣衫掀開,一道十公分長的傷口躍然眼前,那傷口本已結痂,因為剛剛錦繡用力過去,掙開了那血痂,淋漓的鮮血正從其間噴湧而出,看起來觸目驚心,此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錦慧的眼睛泛紅,聲音柔弱道:“錦慧急著趕回來,在路上用力過度,掙開了傷口,才會如此,沒事兒的……”錦慧的聲音越來越弱,額頭氤氳起一層薄薄的汗水。
錦繡收住的眼淚又一下子奪眶而出,“錦慧,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荒山野嶺的,倘若你又病倒,該怎麼辦?”想起這些,錦繡心酸不已,她真不是一個稱職的姐姐,妹妹在外麵受了那麼多苦,她也一點兒音信都沒有。
“姐姐,你別哭,錦慧不疼,沒事兒。”錦慧伸出手,欲替錦繡擦幹她的眼淚,胳膊處的傷口正泊泊留著血,疼得她的手都抬不起來,顫抖地厲害。
錦繡很快握住錦慧的手,“快別說了,你好生休息,姐姐這就去給你找大夫。”
錦慧在錦繡懷裏掙紮了兩下,聲音越來越弱,分辨不清她在說甚,柳意瀟趕緊差了那旁同樣哭哭啼啼的若水和五月前去榮安堂請李大夫。
下人七手八腳將錦慧抬到內廂房的榻上,在杜流芳的指揮下,急哄哄下去端熱水過來替錦慧擦拭身上的塵土和清理血跡。“啊!”正是慌亂間,坐在榻上的錦繡突地一聲叫起來,聲音淒厲而驚詫,顯然是被嚇住了。
杜流芳被這聲音唬得心頭有些發毛,她循著聲音瞧過來,隻見那榻上躺著的女子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那瘦骨嶙峋的身子骨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血肉模糊著,從這些傷口看來,這些都是最近的,鐵定是因為她急於趕路,並不顧身上的傷口才會至此。杜流芳的眼淚一下子模糊了她的視線,這丫頭她怎麼這麼傻,就算是要趕路,也要顧及自己身上的傷口啊。她粗粗一數,竟然有二十幾處傷口,大小不一,應該都是上次遇難是所受的傷。杜流芳心頭越來越難受,像是有一根刺梗在喉嚨處。這麼多傷,又因為疏於照料,隻怕好了,這些疤痕也消不了的。
“阿芳,別哭,李大夫醫術高明,或許會有辦法的。”礙於男女有別,他隻是遠遠看了錦慧一眼,入目的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地很。柳意瀟見杜流芳瞪大雙眸直直盯著,心中一疼,將她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