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見杜流芳他思之如狂,近些日子來,這樣的情緒越發強烈。聽聞杜流芳與柳意瀟的婚事之後,他更是不甘心。憑什麼他看上的人要嫁給別人?天生的優越感使然,他一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他寧願毀掉,也不會讓別人得到!“所以,杜流芳,別想著要逃走,本侯不會讓你如願的。”
安采辰的話語輕的好似五月裏的風,但是卻讓杜流芳的心漸漸泛起涼意。這個人真是惡魔,他想要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看來這次自己是逃不過了。
安采辰滿不在乎地擦去傷口處的血跡,單手將杜流芳抱起,就往回路走。夜色之中,杜流芳也不再掙紮,因為她知道此時掙紮也是多餘的,論力氣她沒有他大,論跑步,她也不可能跑過他。
安采辰將杜流芳重新帶回了之前他們待過的那破屋子裏,將杜流芳安置之後,他又去尋了些柴火,臨走時又不免跟杜流芳叮囑一番。安采辰走後,杜流芳暗自猜想,恐怕自己逃走沒多久,安采辰就跟了上來,後來隻是想看著她做垂死的掙紮,所以一直不出現。直到遇見了柳意瀟他才出現。
安采辰為人心機狡詐,對於敵人和不服從其命令之人向來手段殘忍。倘若自己再次逃走,不知道他還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杜流芳如今也隻能安分地呆在這破屋子裏,看著那天上的明月愁容漸起。安采辰現在在琢磨著甚她無從得知,心頭卻是無端地害怕起來,直覺這件事決計不會簡單。
安采辰回來之時,手裏不僅抱了柴火,還捏了幾個果子。被杜流芳咬傷的手心他也已經做過簡單的包紮,用白布包了起來。“吃吧。”安采辰將果子扔給了杜流芳,自顧自坐下。
人是鐵飯是鋼,吃飽了才有力氣跟這人鬥下去,杜流芳可沒那麼傻放著東西不吃。她接過來之後蹭了蹭果子上的汙漬和浮土,便直往嘴巴裏送。她這會兒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隻差沒有頭昏眼花了,三兩下就將安采辰扔給她的幾個果子吃了一幹二淨,吐出最後一粒果核,杜流芳正襟危坐,“反正我也不能逃過你的手掌心,現在你能說說你捉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究竟是為甚?”杜流芳心頭還塞著氣,對安采辰說話自然沒個好聲氣。
安采辰眉睫深深,掩映了他所有的情緒。他打了火折子發了火,言語之中掩飾不住心頭的激動,“過了今晚,你不嫁給我也是不可能的事了。我說過,我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安采辰拽緊了拳頭,語氣斬釘截鐵,雙眸裏閃爍的慧光飽含勢在必得,讓杜流芳的心陡然一涼。
本朝禮教嚴格,正經女兒家的女子不允許深夜外出,跟男子接觸的機會也是甚少。像這種跟男子呆在一處徹夜未回的,這女子日後倘若不能嫁給這男子,定會被家裏人送去做尼姑。在前朝,甚至還會被沉塘。杜流芳聽到這裏,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現在終於明白安采辰打得什麼主意。他是想要自己徹夜未歸,繼而敗壞自己名聲。倒是自己不嫁他的話便隻得去做尼姑一條路可選了。杜流芳眼皮一挑,“侯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或者太低估了流芳和表哥的感情,徹夜未歸又能怎樣,以為將流芳困在這不毛之地便能讓流芳俯首,你未免太可笑了!”杜流芳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她本就不是老實本分恪守禮教之人,曆經兩世,她又豈是那種在乎世俗之人,她與柳意瀟兩人同心,他必定也不會在乎這世俗眼光,為這紅塵俗世絆著自己的腳步。他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吧!他以為他的小小威脅,她就必須妥協麼?真是可笑!此時此刻杜流芳才明白,當初自己之所以會在父親提出要與表哥成親的事兒上猶豫,全然是因為自己當時的心已在不知不覺中偏向了他。而如今換作了安采辰,她可以斬釘截鐵、毫不拖泥帶水的拒絕。此時此刻,她才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