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師尊,林問渠!木木!”
林問渠騰地坐起身,額前的頭發和身上的衣衫都已被汗水打濕。
一滴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流向了他的長睫,睫毛微顫,那滴汗便滴落在了握住他的那雙手上。
林問渠喘著粗氣,剛剛的一切,又在他腦子走馬燈似地走了一圈,窒息的恐懼感又溢上了心頭,他下意識抱緊了身邊的人,渾身顫抖地把頭埋進了那人的肩頸。
“師師尊?”季殊吞了下口水,完全不敢亂動,“師尊,你做噩夢了?”
沒有答話,林問渠仍死死地抱著他,那感覺就像是在抱著救命稻草。
季殊輕輕拍了拍林問渠的背:“別怕,木木別怕。”
過了許久,林問渠才緩過來,他抬起頭發現自己正死死地抱著季殊。
這一刻,他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史前超級大社死。
他連忙推開季殊,尷尬的不敢抬眼看對方:“那個,為師為師做噩夢了,失態了。”
靠!
他說出來都搞笑,師傅做噩夢嚇得抱著徒弟不鬆手,老天爺啊,還有更尷尬的嗎!
“師尊。”季殊抬起那隻仍被林問渠緊緊抓著的手,晃了晃。
嗬嗬,還真有更尷尬的啊!
林問渠迅速鬆開手,慌亂地摸了摸耳垂,想再解釋解釋,卻尷尬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索性蒙起頭背過身開始裝睡。
季殊怔在那,有些不知所措,修長的手輕輕搭上林問渠身上的被,又立刻抽回來,想了想,麵朝著林問渠的背,也躺下了。
咚咚,咚咚,咚咚
晨光透過木窗照進屋子,照在了兩個裝睡的人身上。
小孤峰似乎沒有鳥獸,此時寂靜的清晨,咚咚的聲音格外的明顯。
林問渠豎起耳朵,腦袋慢慢向聲源處挪動,直到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師,師尊?”咚咚聲愈來愈重。
林問渠撐起身,用探究的眼神看著季殊,良久不發一言。
“師師尊,我,我”季殊真的很緊張,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林問渠抱過他之後,他的心跳就開始加快,越想越快。
“你該不會”林問渠終於開口。
季殊身上明顯僵硬了一下,他感覺林問渠就快把連他都還沒想明白的原因說出來了。
“你該不會是有心疾吧?”
季殊剛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下一個瞬間就又渾身僵硬地動不了了。
因為林問渠把耳朵貼到了他的胸口!
他的腦袋和心髒轟地炸開了,在劇烈地心跳聲中,他聽到頭頂那人在說他好像真的有嚴重的心疾。
他想反駁,但又不知道從何處反駁,原本的季殊有心疾嗎?不曾聽說。
但若是這副身體沒有心疾,那他的心此刻怎麼會像炸開了一樣?
“你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呼吸困難的感覺?”
季殊點點頭。
林問渠眼睛一亮,又問了一連串:“感覺心口疼嗎?惡心嗎?頭暈嗎?乏力嗎?”
季殊似乎思考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
林問渠把他能想到的心髒病發作的症狀都問了一遍,他觀察了一下季殊,看起來,好像挺健康的啊。
嘖,林問渠拍了下腦袋,他想什麼呢?居然想等季殊心疾發作而死?
大哥啊,這邊都是修仙的!就算季殊真的有心疾也死不了好吧!
他跟自己翻了個白眼,無趣地搖搖頭,跨過季殊下了床。
林問渠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門,晨光細碎,透過樹梢枝頭,光影交錯,為他畫了一身水墨衣袍。
一呼一吸間,滿是沁心的花香、藥香,做了半宿噩夢,這會終於舒服多了。
他向四周看去,小孤峰的白天和夜晚完全是兩個樣子。
夜裏的小孤峰陰森的像是女巫的魔堡,而白日的小孤峰卻像是畫卷中的世外桃源。
剔透的露珠,立在草尖上,映亮了林中的繁華異草,微風送來隱隱清香,隻叫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