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說這話並不是諷刺,而是他真的好奇,這個女子弱得像是築基修士,卻能突破元嬰,簡直奇怪。
若他沒有好心相救,這人剛剛怕是已經喪命於此了。
但救了這個不相幹的人,反而讓他束手束腳,連腳程都被拖慢了。
季殊沉沉歎了一口氣,雖十分後悔救了她,但總不能真置仙門後輩於不顧。
“季師弟。”紫衣女子湊到季殊身邊,曖昧地拉住他的胳膊。
“季師弟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呀?”
少女搖了搖他的胳膊,聲音嬌媚,身體愈發柔弱無骨,整個人連著姣好的胸|部,都貼在了季殊的身上。
季殊嫌惡地起身抽出胳膊,強忍住發自心底的惡心,走遠了些,蹙眉道:“如果不想死,就給我滾遠點。”
紫衣女子聽後又是一愣,像是完全沒想到季殊會說出這樣不解風情的話。
眼前的少年膚色白皙,俊俏中又帶著一抹清秀,一雙眼睛似水中明月,清澈透亮,而微揚的眼尾更為他添了幾分少年意氣。
瀟灑美少年,玉樹臨風前。
剛剛季殊在妖獸麵前救下她,舞劍生風,直有萬夫難當之勢。
自己迄今為止,遇到的所有男人,連季殊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她想到此處,更難死心,秀目流轉,下一瞬,眼眶中便溢滿了淚水,似春水瑩瑩。
她挪到季殊身邊,輕輕拉住了季殊的袖口,狀似不經意間,食指劃過了季殊的手背。
聲音嗲聲嗲氣,又委屈十足:“季師弟是不是我說錯話了?怎麼惹得你這樣生氣”
季殊眉毛向下皺到一起,轉手掐住了紫衣女子的脖子,怒道:“我說,不想死就滾遠點,你是聽不懂嗎?”
“咳我”紫衣女子死死抓著季殊的胳膊,整個人被提到了半空,臉色越來越青,眼中的淚水生理性地溢了出來。
女子的淚水順著臉頰,彙聚到了下顎,在將滴到季殊手上的前一瞬,季殊嫌棄的鬆開了手。
紫衣女子倒在地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裏滿是不甘,這個人明明才隻是金丹而已,竟然沒有中自己的魅惑術。
“天水宗弟子若皆如你這般,便應當自仙道除名了。”
季殊居高臨下,冷眼看著地上咳嗽不止的女子。
“救命之恩與殺你之心相抵,別再跟著我。”
季殊說罷,轉頭繼續趕路。
紫衣女子強忍著脖頸的劇痛哭喊道:“季師弟!你若留我一人,我必死無疑,請師弟救救我吧!”
季殊冷笑一聲,他倒是欽佩這女子城牆厚的臉皮:“一個廢物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留下這一句話,便急匆匆地趕路去了。
還好他沒有真的殺了這個廢物,不然他便沒有機會讓林問渠後悔沒把一萬靈石壓給他了!
季殊作為預料之外的後起之秀,贏得了不少前輩的關注,這一幕,自然也沒被錯過。
若季殊殺了那女弟子,淩山派便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而季殊也勢必要被林問渠逐出師門。
台上之人各懷鬼胎,都靜靜看著這出好戲,但好在季殊終是沒有下手。
林問渠當然不知道各人心中的小算盤,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對季殊的不理解。
雖說那女子他也不甚喜歡,所謂妖媚恰當是風情,妖媚過了頭,可就是風騷了。
但是!
遇到這麼漂亮、這麼主動的妹子,季殊那臭不要臉的居然掐人家脖子!?那廝是有多不解風情啊!
下次再這種福氣,換給他這個萬年單身狗好不好啊!
林問渠氣得扶額,沈端還以為他是在氣季殊衝動,語重心長地勸了他好一會。
“師兄,你這小徒弟雖說脾氣衝了些,但品性倒是不錯,自顧不暇還要搭救旁人。”
蓮褐一席話扭轉了眾人的看法。
本來大家都是覺得季殊為人衝動易怒,聽了這話才想明白,如此凶險的境地,季殊還願照拂他人,應是品性端正之人。
林問渠頷首淺笑,安然受之。
蓮褐此人說話做事,滴水不露,恰到好處,與蓮褐相處這麼久,他從未感覺到過一絲不自在。
林問渠收回目光,繼續看向投影。
若真是蓮褐盜的書,那此人怕是深有城府,不易對付,若要驗他,須得想個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