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內。
蓮褐坐在床塌邊的椅子上,冷眼看著床上那個渾身是血的少年。
少年呼吸逐漸微弱,蓮褐卻仍一動未動。
“金丹修為,在窮奇麵前竟還能活命,真是小瞧你了。”
他在窮奇身上下了禁製,隻有季殊靠近,窮奇才會解封,本是想借窮奇的手,殺了季殊,而後又剛好有林問渠代過。
隻是沒想到季殊居然活著出來了。
蓮褐輕笑了一聲,一雙狐狸眼中滿是嘲諷:“不過,你離死也不遠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唉,要不是得做場戲,還真是不想你死在我房裏,晦氣。”
轟隆!門外傳來一聲炸雷。
蓮褐本沒想管,但雷聲愈烈,有些奇怪,他起身走到門口。
打開門的一瞬,蓮褐楞在原處。
門外,林問渠的佩劍升到半空之中,劍身被雷電包裹,聲聲愈烈,隨著一道道雷聲,劍身開始出現裂紋。
林問渠正不知所措,見蓮褐出來了,不再管劍的事,連忙開口問道:“師弟,季殊他怎麼樣了?”
蓮褐看著那柄劍,默不作聲。
“到底如何了?師弟?蓮褐師弟!”
砰!門再度被關上。
林問渠急忙上前,剛想敲門,卻又將手放下,醫生救人的時候,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書中說蓮褐的醫術無人能敵,想來他是一定能醫好季殊的。
若是蓮褐都醫不好季殊,那
不會的!
林問渠定下心神,不會的,蓮褐一定能醫好季殊。
他沒心思再管那柄劍,繼續心急如焚地踱步。
屋內,蓮褐神色複雜地看著床上的季殊。
林問渠的佩劍,不,不是門外那個假林問渠,而是真正的林問渠,他真正的師兄的佩劍,在祭主。
靈劍認主認的是主人的魂魄,尤其是林問渠的上古靈劍,與主人的魂魄印記更深。
而此時靈劍自裂祭主,就說明這柄靈劍的主人性命垂危。
門外的林問渠能使用那柄劍,是因為他占著林問渠的身體,而靈劍祭主,祭的便是真正的主人了。
林問渠活蹦亂跳的一點事都沒有,但季殊可是命不久矣,難不成
蓮褐不相信師兄的魂魄重生到了季殊身上,但門外的轟隆聲,又讓他猶豫不決。
蓮褐俯下身,給季殊喂了一顆真正的續命丹藥,試探地開口:“師兄?林師兄?”
季殊傷得太重,根本聽不到他的話。
蓮褐蹙起眉頭,狐狸眼中是讓人琢磨不透的情緒。
他解開季殊的上衣,將仙鶴草敷在了季殊的傷口上。
而後開始去配置藥材。
想知道季殊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師兄,必須得先讓他活下來才行。
天光大亮,林問渠已經在外麵站了一宿,他滿腦子都是季殊,完全感覺不到疲倦。
終於,房門被蓮褐再次打開。
林問渠眼睛一亮,衝上前去:“師弟,季殊怎麼樣了?”
“已無性命之憂,但傷勢太重,起碼要靜養三個月。”
林問渠聽了這話,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多謝師弟。”
他繞過蓮褐進了屋子,走到季殊床前,床上的少年身上沒了血跡,麵色蒼白,嘴唇也泛著虛弱的白。
少年穿著一條褻褲躺在床榻上,肉眼可見的地方都被紗布緊緊纏繞著,白色的紗布下有隱隱血色外沁。
林問渠坐到床邊,用帕子輕輕擦去了季殊額頭上細汗。
“對不起。”林問渠低下頭,“真的對不起。”
季殊的眉毛突然皺在了一起,額頭又沁出了不少汗。
“你怎麼了?”林問渠用手背碰了下季殊的額頭。
他一顆心又提了起來,連忙跑到門口:“師弟,殊兒他在發熱,怎麼辦,會不會有危險?”
“無礙。”蓮褐語氣平緩,“發熱是正常現象。”
蓮褐走進屋子,拿起桌上的手帕:“但是要及時擦汗、換藥,不然傷口會感染。”
林問渠接過手帕,快步回到床邊,將季殊身上的汗擦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