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該如何?”林問渠第一次遇到人死在旁邊的事,有些拿不定主意。
反倒是作為徒弟的季殊淡定得不得了。
“師尊不是來參加拍賣會的嗎?既與花辭姑娘敘過舊了,那現在便隻等著拍賣會開始挑挑心儀的物件吧。”
季殊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就好像花辭沒有死,隻是敘完舊離開了一樣。
林問渠看著地上的一堆灰燼,心裏始終過不去那個坎。
地上的灰燼驀地又燃燒了起來,林問渠轉頭看向季殊。
季殊笑了一下安慰道:“死者不複生,又何必在乎這點餘燼。”
林問渠視線回移,灰燼已然消失不見,這間屋子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連剛剛花辭痛苦的慘叫也早被淹沒在樓內的歡聲笑語之中。
季殊繼續解釋:“若不處理幹淨,會被十二樓懷疑,眼下我們對樓主的身份沒有任何線索,還是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不要輕舉妄動為上。”
林問渠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這個樓主既然修為不低,那想來應是認得他的,若他暫時不聲張此事,那對方自然也不會上趕著找麻煩,待他回山後,便可告與沈端調查十二樓之事。
季殊施了個術法,竹簾便好像消失了一般,屋外景象映入眼簾。
“這種竹簾是特製的,屋內可以看到屋外,但屋外卻看不到屋內,為得是有些買家不願意暴露身份。”季殊解釋了一番,坐到林問渠對麵。
林問渠向下看去,大堂中央一女子正翩翩起舞,引得樓梯上的恩客也駐足觀看,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女子穿著一身淡紫舞衣,頭插雀翎,用精致的銀鏈長簾罩麵,赤足上套著銀釧兒,隨著琴聲起舞。
優美的舞步,清脆的鈴聲,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
忽然腰間水袖甩將開來,無數花瓣隨著衣袖舞動飄飄蕩蕩淩空而下,飄蕩搖曳,一瓣瓣鮮花,牽著一縷縷的暗香。
在一個一個嬌豔悅目的舞蹈、源源不斷的叫好聲中,終於等到了拍賣會開始。
拍賣會正式開始前,走出一些小廝打扮的人清走了大部分客人,隻留下了受邀前來參與拍賣之人。
季殊掃了一眼樓下眾人:“留下的皆是修士。”
林問渠也猜到了:“今日可真算是開了眼界了。”
不一會,昨日的那個年長女子,也就是明麵上的十二樓主事老鴇走上了台。
老鴇擺動腰肢走到了台子中央,不得不說她是個從骨子裏散發著嫵媚的女人,是個男人都很難從她勾人的身形上移開視線。
“各位仙長,今日的拍賣大家也是知道的,我便不多廢話了。”
老鴇聲音又尖又嬌,笑得媚態十足:“趕快,趕快,別愣著了,給各位仙長上貨吧。”
幾個小廝打扮的人聞聲而動,將一個蒙著紅布的大正方體抬到了台子中央。
老鴇擺擺手,其中一個小廝拉下了紅布。
林問渠登時站起身,那個大正方體竟是個籠子,而籠子裏的不是旁人,正是昨日那個拉著他的柔弱少年。
“這!”林問渠指了指樓下,“他們,他們拍賣的居然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