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懷疑蓮褐嗎？”林問渠怎麼能不知道季殊問這句話的意思。
他其實也想過會不會是蓮褐，但在小孤峰和蓮褐相處的那些日子讓他覺得蓮褐不會是那種人，不會是那種會把自己的痛苦強加在別人身上的人。
“不。”季殊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不知道。”
季殊沉默一會又繼續說道：“我不想懷疑蓮褐，可現下我想不到第二個能煉出烈陽丹的人了，何況剛剛那人說什麼店主受了傷被天雷劈死？嗬，簡直荒謬。”
林問渠看了他一眼喃喃道：“可你不就是被天雷劈死的嗎？”
“我”季殊噎了一下，“我，我那是受傷了。”
“嗯。”林問渠眨了眼睛，一點顏麵沒給他留，“這不是一樣，受傷了被天雷劈死。”
“我，我那不一樣，嘖，我，我”季殊張著嘴尷尬地“我”了好半天都說不出反駁的話。
“等一下。”季殊突然停下了腳步，嚴肅地看著林問渠，“木木，你說我是怎麼死的？”
林問渠也停下腳步，有些莫名其妙：“你不是受了傷被天雷劈死的嗎。”
“是。”季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但是你是如何知道我是怎麼死的？”
林問渠一下愣住，不自覺地吞了下口水，眼神有些閃躲：“我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他是傻的嗎！這都能說漏！別的事都能告訴季殊，唯獨這件事不能，若是季殊知道自己隻是書中虛構的人物，應該會難過吧
季殊否認：“不是我告訴你的。”
林問渠一口咬死：“就是你告訴我的，你記性太差了，哎呀，人都問完了，快走吧，我都困了。”
林問渠說著假裝打了個哈欠，又繼續往鬼市的出口走了。
季殊跟上林問渠的腳步，沉思了一會又道：“是從那本書裏知道的？”
林問渠驀地怔立當場，再挪不動一步，他機械地扭過頭看向季殊：“你，你知道書？”
季殊低頭笑了一下：“嗯。”
林問渠眼中布滿了詫異：“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木木你是通過那本書來到這裏的。”
林問渠瞪大雙眼，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
季殊上前拉住林問渠的手腕，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木木，有些事你其實不用瞞著我的。”
林問渠推開季殊的手，揉了揉太陽穴：“等等等等，讓我好好理一理。”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穿進書的了？”林問渠還是不敢相信，這個老兔崽子實在怎麼知道的？？
季殊眉頭一緊，默默重複林問渠的話：“穿進書裏？穿進書裏。”
“你不知道？”林問渠閉上眼睛嘖了一聲。
季殊想了想又道：“你的意思是說這裏其實是書中世界？”
林問渠實在沒法狡辯了隻能點點頭。
而後他立馬又拉起了季殊的手：“不過，這裏雖然是虛構的世界，但在我心裏你就是真實存在的人，你不是假的。”
季殊看著滿眼真誠的林問渠，心中好似被蜜糖填滿了，他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雙眼定定地看著林問渠，周遭愈加嘈雜的叫賣聲也難以掩蓋少年清朗的聲音。
“即便我是假的，我對你的心也不會有半分虛假。”
鬼市中絢麗的紅色燈火，照在仍看不透自己心意的那人身上，剛好掩下了那雙紅欲沁血的耳朵。
兩個少年似擂鼓的心跳蓋過了街道的吵鬧，蓋過了四周所有無關愛意的話語。
“你還是懷疑蓮褐嗎？”林問渠怎麼能不知道季殊問這句話的意思。